虽然是豺不是狗,但隔着笼子舔,给笼子都舔上冰了,这不纯纯的大舔狗吗? “哥哥!”李宝玉走过来,在赵军身旁说道:“拿妞妞训这俩红狗子咋样?” 李宝玉能想到的,赵军自然也想到了。 这三只豺一直养在李家,是在等小熊做完月子。可如今,比小熊更适合带豺的母狗出现了。 从李家翻墙回来,赵军进家门时,就见灶台上那口大锅冒着白气,但却不见王美兰身影。 赵军直接进了西屋,看到正在炕上喝水的赵有财,赵军抄起旁边桌上放的桃罐头,将其拿到赵有财面前,道:“爸,儿子给你拿个勺、拿个碗,你吃两口这个呗?” “嗯?”赵有财一怔,他看向赵军时嘴角一扯,问道:“你要干啥?” “呵呵……”赵军一笑,侧身往炕沿边一坐,看着赵有财问道:“爸,你要训红狗子的话,你得使啥招啊?” “不知道啊。”赵有财将身一拧,把自己侧面给了赵军。 “爸,你这……啧!”赵军皱眉看着赵有财,砸吧下嘴道:“你儿子问你,你还不教?” “我不知道,我咋教你?”赵有财白了赵军一眼,伸手摘下耳朵上别的石林烟,将其横在鼻子前嗅了嗅。 他这两天咳嗽的厉害,烟肯定是不能抽了,就只能这么闻味儿过过瘾。 “爸。”赵军手按在赵有财腿上,轻推了两下,道:“人家都传,说你有招。” 这个消息是李如海透露给赵军的,赵军认为非常可信。 “我能有啥招?”赵有财话音刚落,就听赵军道:“爸,你看你要有啥招,你就告诉我呗。” 说完这句,赵军又补充道:“哪有老子跟儿子还藏着、掖着的?” 赵有财闻言,把烟夹回耳朵上,说:“你都多少狗了?还不够你使啊?” “爸,你看!”赵军笑着说道:“我的狗,那不就是你的狗吗?咱爷俩儿谁跟谁呀?我的就是你的,你的都是我的。” “呵,你可拉倒吧。”赵有财冷笑一声,道:“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 赵有财此话一出,赵军脸色瞬间阴沉下去。 “呀!”赵有财扫了一眼,阴阳怪气地说:“这就不乐意啦?” 赵有财心寻思了:“你吞并我手下人,我还不乐意呢?” “不是不乐意。”赵军道:“我是寒心。” “寒心?”赵有财一愣,随口问道:“寒啥心呐?” “寒啥心?”赵军道:“你耳朵上夹那石林烟谁给你买的?” “我儿媳妇啊。”赵有财很骄傲地说道,这烟是赵军带马玲、马洋进城那回,马玲给赵有财买的。 抽着儿媳妇买的烟,赵有财老得意了。偌大永安林场,给老公公买烟的儿媳妇不少,可谁家儿媳妇能给老公公买石林抽?而且一买就是一条! “还你儿媳妇?”赵军道:“没有我,没有儿子,你哪来的儿媳妇?” 赵军原以为自己能给赵有财问得“嗝喽”一下,没想到赵有财不曾有丝毫卡顿,直接回应道:“咋的?你娶媳妇,我还花钱了呢。” 赵军:“……” 失策了,赵军的话不但没能噎住赵有财,反被赵有财噎了一下。 见赵军不说话,赵有财乘胜追击,此时的他虽声音沙哑,但气势十足地往屋外一挥手,道:“你妈说你结婚家里钱不够花,你爹二话没说就给你拿四百块钱,还咋的呀?” 说完这番话,赵有财忙补充道:“那天你没在家,但钱我都给你妈了。” 赵军吧嗒下嘴,没想到赵有财在战斗中得到了成长,如今这嘴皮子溜着呢。 但就在这个时候,拉偏仗的来了。王美兰从外屋地进来,“哐哐”就给了赵有财两杵子。 虽然打的不疼,但打的赵有财有些懵。 “兰,你打我干哈呀?”赵有财此话刚一出口,就被王美兰反问:“你是不又琢磨上山呢?” “我……没有!”赵有财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他虽然有那个心,但却一直没敢说出来。 “那你还墨迹啥呀?”王美兰道:“什么狗啊、猫啊的?你都不上山了,还捅咕那个干啥?儿子问你啥,你就教他得了呗?” “我……”赵有财转回头白了赵军一眼,却又挨了王美兰一杵子,并被训斥:“快点儿!” “王八骨头!”赵有财不情不愿地嘟囔一句,王美兰替儿追问道:“王八骨头咋的?” 王八骨头是一种树,学名叫金银忍冬,别称金银树。 这树木质极硬,所以得名为王八骨头。有些人甚至说,这木头比刀还硬。 “王八骨头根子。”赵有财说:“挖出来晾干了,搁瓦片上焙。焙完了磨了,给红狗子和食里,三天就上瘾。” “这么厉害呢?”赵军感觉这东西就跟猫薄荷似的,有些猫沾上就戒不掉。 “嗯呢。”赵有财没好气地应了一声,却不想又迎来了王美兰的数落:“我可告诉你了,你再上山,咱就分家!” “知道了,我不上山啦。”此时的赵有财也不敢惹媳妇生气,就想着等过些日子王美兰消气就好了。 说完,赵有财狠狠地瞪了那偷笑的赵军一眼。 吃完饭,赵军穿戴整齐,背枪出门和李大勇、李宝玉一起上了吉普车。然后,又接上林祥顺才一同前往林场。 今天赵军要到西北岔子上实地套一下那棕熊的踪迹,但在去之前得去林场把车和相机都还给赵威鹏。然后再去找刘金勇,毕竟昨天保卫组在西北岔子上都摸到棕熊的影儿了。 让赵军没想到的是,当他拿着相机到招待所来找赵威鹏时,赵威鹏已穿好了大棉猴,并将绑腿都打好了。 一看赵军来了,赵威鹏都不接他递来的相机,只摆手道:“走啊,侄儿。” “啊?”赵军一愣,下意识地问道:“叔,干啥去?” “上山呗。”赵威鹏说:“要不待着干啥呀?” 赵军:“……” “叔。”赵军在心里组织下语言,然后对赵威鹏说:“你不是来考察的吗?” “考……考察……”赵威鹏咔吧、咔吧眼睛,道:“那着啥急呀?你们冬运生产不得到年后呢么?这还好几月呢。” 赵军有些无语,他也不知道这位大老板哪来的这么大瘾。 “叔啊。”赵军忙劝赵威鹏说:“今天我们上山套踪,基本上打不着东西,要不你就别去了。” “套踪?”赵威鹏好奇地问:“那是干啥呀?” “套踪就是……”赵军道:“就是那个踢蹬人的大熊霸跑到西北岔子去了,昨天保卫组没撵上它,今天我们去,上山码它脚印、套它踪迹,确定它的活动范围。完了计划一下子,要堵它的话,它能往那么跑,人好在那儿提前埋伏。” 说完,赵军又补充说:“今天我们都不一定能看着这熊,叔你要跟我去,你也是白跑。我寻思这么整,你不白挨累吗?。” “大熊霸?”赵威鹏似乎没听到赵军后面的话,只问道:“是整死好几个人那个棕熊吗?” “嗯,是。”赵军说完,就见赵威鹏把枪一挎,胖手朝门外一甩,对赵军说:“走,我跟你们去!” “啊?”赵军诧异地道:“叔,这你也去呀?” “去呀!”赵威鹏一挺胸膛,大声道:“你叔我是军人出身,遇着这种事儿,我得往前上啊!” “不是,叔啊,你不往前上也行啊。”赵军紧忙拦着,眼前这大老板在来永安之前根本没进过原始森林,估计他也没见过野生的熊瞎子,赵军怕他出岔子。 “你说什么呢?”听赵军不让他去,赵威鹏还不乐意了,只道:“侄儿,你啥也不用说了,咱赶紧走,别耽误事!” 说着,赵威鹏一把揽过赵军肩膀,搂着赵军就往门外走。 赵军:“……” 从楼上下来,赵威鹏直接到副驾驶这边,然后冲赵军摆手说:“今天你开车。” 赵军一寻思,反正今天就是套踪,基本上遇不到棕熊,带着赵威鹏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就是这大胖子耽误行军。 在来林场后,李大勇他们都去上班了。所以现在车上只有赵军和赵威鹏。 赵军开车到了保卫组,进去找刘金勇。一看赵军来了,刘金勇眼睛一亮。 今天一早,周春明就坐着吉普车上山来,然后他也过来找刘金勇。在得知赵军接下任务后,刘金勇松了一口气,然后就一直在这儿等赵军。 “赵军,你能来,我们就谢谢你了。”刘金勇对赵军说:“打死这棕熊,场里奖励五百,完了我们保卫组还有二百块钱的心意。” “刘叔,那个我不要。”赵军道:“有场里的奖励就行了……” “那不行。”刘金勇摇头,道:“咱说哪儿,就得做哪儿。” 说着,刘金勇看向周围的几个同事,道:“老洪跟我们都多少年了,小苏虽然是后上来的,但他不仅是我们同事,也是我们的战友。我们没能力给他报仇,这你上山啥的也冒着危险……” “刘叔,你啥也别说了。”赵军拦住刘金勇的话,道:“咱们有啥说啥,这大熊霸之前没上西北岔子,就是场里奖励一万,我也干不了。因为雪太大,人根本到不了跟前儿。现在呢,它上西北岔子,这熊就好打了。 我虽然没当过兵,但咱们是同事,咱还乡里乡亲。我说句好听的,我也算为洪叔和苏哥尽一份心意了。场里的奖金,我要;你们的,我一分不要。” 赵军一席话,听得刘金勇等一众保卫员心中感动,听得门外赵威鹏不禁感慨:“难怪都说小赵炮仁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