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界共分为六大洲,神霄派便位于六大洲之一玄洲的边缘地带。 这一带说好听点就是山清水秀、鸟语花香,景色十分优美,俨然一副绝美的大自然景象。 但要是说得难听一点的话,四个字就足以概括:穷山僻壤。 偌大一个地界内,宗门只有大猫小猫两三只。 就连神霄派这个鸟样子都能称霸一方,足以证明这里的宗门有多弱小。 不仅如此,这一带也算是人烟罕至,就连隐世之人都没兴趣来这个地方隐居。 作为本就处于琉璃界边缘的玄洲,这里又是玄洲东北方的极其偏远之地,会是这个样子也实属正常。 不过回想起前世五年后发生的异变,这种现象却显得无比讽刺。 当异变发生以后,首当其冲的其实就是号称琉璃界各大洲中心的地方,它们很快就沦为了人们无法踏足之地。 而本来身处那里的一众大大小小的强者瞬间变得渣都不剩。 反而是一些边缘地带幸存了下来,成为所剩无几的幸存地。 但这都是五年后的事了,至少在现在,这里还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神霄派虽然在这一带雄踞一方,但在整个琉璃界甚至仅仅只是玄洲可以说是毫无存在感。 直到异变发生以后,这个宗门才一跃成为琉璃界最强宗门之一。 但这并不是因为神霄派整体实力有多强。 实际上即便是五年后,神霄派和现在也相差无几,只是个弱小的宗门而已——直到一个人的出现。 那个堪称当世最强者的出现,顿时让神霄派地位大涨。 尽管出了那人以外,这个宗门完全不堪一击,但此人实在太强,足以将宗门拔高一大截。 而且由于这个因素,陆续也有许多强大的修为来投,神霄派便逐渐发展了起来。 只是五年前的现在,楚阳也没能找到那个当世最强者的线索。 似乎对方还未拜入这个宗门。 这么一想的话似乎更加恐怖了。 短短几年就有如此修为实在是太夸张了。 而且异变发生后横空出世的强者还不止一个,他的徒弟们就是。 尤其是发现现在的她们仅仅只是刚刚踏入修炼门槛之后,就更加不可思议了。 这让楚阳不禁想问,难道这不只是一个巧合? 仿佛五年后的异变就是特意为这些横空出世的天才准备的舞台一般。 想到这里,楚阳突然觉得有些细思极恐。似乎抓住了一点什么。 但在毫无线索的情况下,这么干想也想不出什么,还是先完全自己的紧要之事为好。 楚阳和燕姣然并肩站在宗门山门前,静静地看着远处的风景。 对他而言,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宗门以外的景象。 虽说他的计划是沿着原主留下的方针,就这么在神霄派里稳稳发育,直到异变的到来。 但他现在也想明白了,这么下去效率实在是不敢恭维。 估计等到徒弟们都成为修为远超他的强者之后,他还在慢悠悠地吸取感情气息。 原主制定的计划其实只是为了苟活,能比前世进步一点就算达成了目标。 在大腿环绕的环境中,他想苟活的目的也很容易实现。 至少不用像前世那样稍不小心就被战斗波及,就这么轻易丧命。 但楚阳的目标却没有这么低。 不管这个世界是不是幻境,至少都要有超脱的境界,不然的话一辈子都会被困在这里。 既然如此,楚阳自然就不能照着原主制定的计划行事了。 所以他才会想到通过小说来间接让世人对他产生感情,这样就能获得很多力量之源。 不仅如此,楚阳早已决定将带着涂山玖前往涂山一事提上日程。 或许在解决完神霄派中的事务之后就能出发了。 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傻等,主动出击寻求机遇才是更好的办法。 借此也能好好观察一下这个世界。 望着远处一望无际的风景,楚阳微微眯起双眼,对身旁的燕姣然说道: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现在可以说了吧?” 不过就在他转头看向燕姣然之时,映入眼帘的是他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神情。 此时的燕姣然仿佛没有听到他说话一般,双眼一直在凝视着某个方向。 而她的眼神无法复杂,喜悦、痛苦、犹豫,不一而足。 从她的表情中,楚阳感觉自己大概已经猜到了答案,索性不再询问。 “你知道吗……” 就在楚阳沉默之时,燕姣然缓缓开口,语气意味难明。 “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时期,就是那家伙来到村子里的时候。” 说到此处,她轻咬银牙,轻声道: “村子里的人逼我也就罢了,反正我和他们也不熟,但我父母却……虽然我能理解他们的难处,但若是说心里没有一点芥蒂是不可能的。” “……” 听着她的讲述,楚阳没有开口说话。 他自然知道燕姣然口中的“那家伙”是谁,正是被他取代意识的原主。 从他这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都觉得原主这件事干得十分残忍。 而且还是那种损人不利己的残忍。 用真诚打动燕姣然不是挺好吗,为何非得用这种手段? 楚阳很清楚,原主之所以这么做只是因为心中实在太急切。 经历过异变的原主有很大的心理阴影,心理便逐渐偏激起来。 这么一看,他也算是死得其所,自作孽不可活了。 费尽心思想抱大腿苟活,为此不惜一切手段,最终却还没有前世活得久。 这样的结果实在是有些滑稽。 楚阳回想着原主做的孽,继续聆听燕姣然的倾诉。 看她现在的样子,其实一直没有对此事释怀。 只不过在宗门内时,她一直没有表露出来罢了。 如今即将前往故乡,见到自己的父母,燕姣然压抑许久的感情一下子就爆发了。 话虽如此,她对父母的思念是实打实的。 也正因如此,她的心情才会无比复杂。 “当时发现你不是那家伙之后,我终于如释重负,内心产生了抑制不住的欣喜。” 燕姣然继续缓缓陈述自己的感情,但似乎想起了什么,疑惑道: “你就不好奇我为何这么快就能发现你不是他吗?” “好奇倒是好奇,不过这个问题对我而言并不关键。” 楚阳摇了摇头,回答道。 “你应该有他的记忆吧?不然早就被识破了。” 见他微微点头,燕姣然叹息道: “但不真正直面那人的话,其实是不可能知道他有多……冷漠,那个眼神我至今难忘,每个人在他眼中都是没有生命的物体。” 看到楚阳沉默不语的模样,她微微笑道: “放心吧,你到底是谁,以及究竟是通过什么手段变成这样的我并不在意,反正我只需要知道你和那家伙不同,是个我尊敬的‘师父’就行。” “话也说完了,我的心情舒畅了许多,那我们赶快走吧。” 燕姣然转过头,双眼发亮地看着楚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