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2章 叙旧

曾凡喜欢住在高处，他的房子在三十层，两梯一户的布局有很强的私密性，又能避免一部电梯故障，需要爬楼梯的尴尬。 入户的电梯是五层一个按钮，也就是说五层、十层、十五层、二十层、二十五层、三十层的六户共用两部电梯，电梯同样需要身份识别，只有业主授权外人才能进入，并且只能到达业主所在的楼层。 平时等待电梯不会超过半分钟，乘电梯可以直达地下停车场，出了电梯厅门口左侧最近的地方就是他的三个停车位，出入很少会遇到邻居。 反正曾凡住到这里后，六户邻居住的是谁都不太清楚，平时他很少去会所，业主群也是常年潜水的状态。 王小雨一路好奇的打量着跟他走进电梯，曾凡觉得她表演的都有点夸张过头了，好歹在燕京上学工作近二十年了，不至于这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别看两人已经认识十多年，实际也并不太熟悉，当年一起共事的时候，他印象里也没有单独吃过几次饭，还不是那种暧昧的约会，都是工作加班赶到一起凑巧。 “你们这电梯里没有摄像头呀，万一出点事怎么办？”王小雨突然问道。 “进入电梯前面至少要三道身份识别，外面有那么多摄像头，还有保安的肉眼识别，这里面就不需要了！出于保护业主隐私吧，我带你进来电梯只能到三十层！”曾凡解释道。 中途不需要停，电梯的速度很快，出电梯后左拐就是他房子的入户门，两扇四米高的装甲防爆门。 理论上电梯厅外面三十多平方的面积也归他使用，不过他一个人住，里面三百多平米大部分都空置，也不差外面这点空间了。 房间层高四米二，比一般的楼层高出一大截，宽阔的客厅也就没有那么压抑。 “要不要换拖鞋？”进门后，王小雨问道。 “随你，鞋柜最下面一层那几双都是新的，换不换都行！” 曾凡自己平时出门都是穿拖鞋，今天因为见王小雨，才换了双凉鞋，捂了几个小时很不习惯，进门后赶忙换掉。 王小雨脱下脚上的高跟鞋，换了一双白色软拖，跟随他一起进入大厅。 “哎~~！，豪宅就是不一样啊，我们住的那种只能算是窝棚了！”王小雨再次感叹道。 “你喝什么饮料，我给你拿，我这里很少来客人，招待不周，你可别挑理！”曾凡请她随便坐，然后问道。 “纯净水就行！” 房子的装修走的都是简约路线，没有华丽的装饰和吊顶，灰白黑的色调，沙发也是同样的风格，浅灰色布艺沙发，对面墙上挂着一个九十八寸大屏幕电视，曾凡很少看。 有客人在，曾凡在自己家里反而有点不太习惯，还要保持坐姿不能太随便，一时间不知道该聊什么话题，只好拿过遥控器打开电视，找个节目播放缓解尴尬。 王小雨好像也发现他的窘况，忍不住笑出来声，连忙捂住嘴掩饰：“哈哈，怎么感觉好像你成了客人，我有那么可怕嘛？你在外面侃侃而谈，怎么到自己家里反而紧张起来了？” “呵呵，我也不知道，我在家里总习惯躺着，脚翘起来，可你是客人，我要是太随便，对你也不尊重，这么正坐太累的慌，已经不习惯了！”曾凡尴尬的解释。 “要不你带我参观参观？我见识过不少豪宅，这小区还是第一次来，也让我开开眼界！”王小雨站起身说道。 “我这儿又不是故宫，也不是恭王府，还需要个导游，你自己看吧，所有房间都没锁，随便看！”曾凡感觉没什么可介绍。 除了主卧室和客厅门厅几个地方，其他的厨房、餐厅、次卧等等地方他经常一两个月不去一次，物业的保洁去的次数都比他多，常年在外面吃饭，要么就是叫外卖，从住进来后，家里没开过几次火。 王小雨转了一圈回来，坐在原先的位置问道：“你有女朋友？” “女性朋友，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各取所需的那种，她不常过来！”曾凡解释道。 “还以为你是个老实人，看来男人有了钱，都一个样！”王小雨似笑非笑的说道。 曾凡无言以对，他不想标榜自己，也感觉没必要太多解释，对方又不是他什么人。 王小雨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过头了，转移话题：“别的老板富豪都有间书房茶室什么的陶冶情操，我看你这里怎么就几间卧室呀？” “我既不是文化人，又不是大老板，这里也不接待客户、合作伙伴之类的重要人士，没文化就是没文化，没必要装模作样！”曾凡自嘲道。 “呵呵，我看你比许多人活的都明白，有学历，有知识不一定就有文化，有文化不一定就有素质，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大部分知识都可以通过网络获取，没有人能通晓一切，谁也没资格鄙视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知识盲区！”王小雨很欣赏他的坦诚。 电视里正在播放一个熟悉的电视剧，不知道重播了多少遍的傻柱，片中的演员基本上都是经常在电视剧露脸的金牌配角，相比其他台无聊的抗日剧，谍战剧，偶像剧，这个老片至少不那么让人反感。 “你还在原来那家做游戏设备的公司吗？”曾凡终于想起一个话题。 “那家公司倒闭了！他们的理念太超前，现在的技术跟不上，一套设备成本价要十多万，出来的效果确实很震撼，就是大部分人都玩不了！对游戏玩家的大脑要求很高，几个创始人苦熬了几年，好不容易融资一千万美元也很快就花光了，理念再先进，没有实用的产品，也没人愿意再投资！”王小雨学曾凡的姿势，向后靠坐在沙发上，略显无奈的说道。 中关村的创业公司多如牛毛，不是谁都有曾凡那样的运气，创业的几个人不是博士就是教授呢，老板还是海外名校的精英，有过几家大公司的工作经验，一样白忙活好几年，用自己的钱创业，白搭进去几千万启动资金，他们的工资高那也是各自多年的积蓄，一样要积攒好多年。 王小雨只算打工者，工资比正常水平低一些，损失也不大，只能算空欢喜一场，老板许诺的期权当然也就没法兑现了。 只是他姐夫吴振把买房的钱都投进去了，血本无归，四十多了还在租房住，两个孩子在上学，她姐姐做了十多年的家庭妇女不得不出来继续工作贴补家用，各种的不适应。 “那你现在的公司做什么？”曾凡知道以她的资历不愁找不到工作，只是待遇的高低罢了。 就算中关村的创业公司很多，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拿到期权的，普通的程序员，想跟着人家艰苦创业都不一定有那个资格，即便是获得了机会，大多数人也是王小雨这样的结局，创业失败的，永远比创业成功的多。 “惊云智能，做智能人工客服的，也在研发人形机器人，国内也算小有名气，不算创业公司，待遇也比原先好多了！”王小雨轻吐口气说道。 “现在人工智能可是太火热了，什么公司不和人工智能搭个边，不开发个大模型，好像就要被时代抛弃了！我也试用过好几个，都是言过其实！包括灯塔国那个，炒作的太过火了！”曾凡不以为然的说道。 “你那么厉害，怎么不自己开发一个，整天宅在家里有意思吗？”王小雨笑道。 “呵呵，人家都是几百人，几千人的精英团队，有海量算力资源才做出来的东西，我一个野路子的程序员，凭什么跟人家比，嗑药也到不了那水平！”曾凡一向都很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