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凡忽然从梦中醒了过来。 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舒服的大床上，脑袋中短暂的出现一片空白。 我是谁？ 我在哪里？ 他习惯性的要抬起左手去挠头，却发现抬不动，转过头胳膊被一个年轻的女人抱在怀里睡的正香。 看到这个女人姣好的面容，曾凡脑中瞬间想起来自己是谁，身处何地，大脑逐渐的恢复了清醒。 头脑清醒过来，可是却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不起来，偏偏越想想，越想不起来。 “唔~！老公，你醒了！”身边的女人可能是被他抽胳膊的动作惊动了，也跟着醒了过来。 女人叫姚玉，零二年出生，一个重点大学在读的中文专业大学生，比刚刚步入不惑之年的曾凡小了十八岁。 当然不是他的老婆，是刚刚认识到半年的异性朋友，既不算包养，也不能算是纯粹的交易，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定义这样的关系，两个人各取所需，互相不干涉对方的生活。 按照姚玉的说法，叫做契约女友，规则他们自己商定，任何一方感觉不舒服，随时可以结束关系。 有需要的时候，打个电话联系就行，说是不谈爱情，可是偏偏又有那么一些感情，也不是单纯的朋友关系。 “你困就继续睡吧，不用管我！”曾凡顺势抽出了胳膊，起身下床。 进入浴室冲了个澡，出来后穿上衣服走出房间。 客厅落地窗前面的窗帘缓缓的打开，早上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湛蓝的天空没有一丝的云彩，难得的一个好天气。 这是位于燕京最贵楼盘之一的华海一号，坐落于东三环边上着名的燕莎商圈，南面紧邻中央商务区，附近都是各国大使馆，地理位置优越。 房子是当下比较流行的大平层布局，三百多平米的使用面积，四米多的楼层空间，几年前在楼价最贵的时候买下来，购买加装修花了曾凡七千多万。 最近几年，由于疫情等各种原因房地产行业不景气，成交量萎靡不振，各大房企纷纷暴雷，老板们坐牢的坐牢，跑路的跑路，剩下的都在绞尽脑汁的保交付，确保资金链不会断掉，曾凡买的这套房子价值也已经跌去了两成多。 好在他是全款买下来自己住，既没打算抵押，也没打算转让，房子涨价落价对他来说无所谓。 如果在十年前，别说这样的豪宅，就是燕京城六环外最普通的房子，都不是他敢奢望的目标。 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纯净水，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看着楼下马路上，匆匆忙忙急着上班打卡的人群，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 曾凡已经不用再为了生存去辛苦工作，衣食无忧，可以去全世界大部分地方去旅游度假，不用担心假期和费用的问题。 现在的他，全年都是假期，存款和投资的收益一年几百万，足够他潇洒下半辈子。 十年前，他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程序员，还是不受待见的半路出家，拿着一万多块的工资，去掉租房吃饭通勤各种花费，省吃俭用也剩不下一半。 一年辛辛苦苦下来攒不了十万块钱，燕京最普通的房子都买不到一平米，更别说这样的豪宅了。 偏偏还遇到父母接连得病，几年辛辛苦苦攒下来准备买房子娶媳妇的钱都送给了医院，还欠了十几万的债务，钱花了不少，也没有留下父母的性命。 人的命运真的很难预测，就像某位互联网大佬所说的那样，站到了风口上，猪都飞能上天。 曾凡没有拿得出手的学历，工作不太好找，靠着过硬的编程技术和比较低的工资要求，应聘上一家创业中的互联网公司，在负债的压力下埋头苦干了几年，公司在香港成功上市，凭借贡献获得的一点期权，他竟然实现了一夜暴富的梦想。 不但那些循环透支的信用卡全部还清，还成了货真价实的亿万富翁，实现了真正的财务自由。 既然如此，还那么辛辛苦苦的干什么，公司上市后，成了人工智能领域的新贵，早就没有了创业初期的窘迫，研发队伍日渐扩大，他也变得可有可无起来，当即决定辞职走人。 以前可望不可及的豪车、豪宅都置办上了，每天睡觉睡到自然醒，时不时再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什么工作也不想做，就是一门心思的享受生活，把以前因为钱望而却步的东西都体验个够。 这样的生活过了好几年，曾凡也开始有些迷茫，找不到生活的意义所在。 以前穷的时候，一门心思的攒钱买房娶媳妇，他不善言辞，性格不合群，交际圈也很小，不会追求女生，相亲交友总是以失败告终。 现在有房有车，条件改善，成了相亲网站的优质客户，可以选择的范围突然就变大了，年龄范围从二十多岁到三十多岁；身材上，高挑健美的、小巧玲珑的、圆润丰满的；性格上活泼的，文静的，泼辣的；职业上，从医生、律师、空姐，到白领、公务员、教师等等，愿意嫁给他的女人一下子多的眼花缭乱，他反而又不想结婚了。 女人愿意嫁给物质条件好的男性没有错，可是曾凡觉得除去金钱的加成后，自己无论外在形象，还是内在的学识素养，都配不上那些优秀的女人。 可是让他娶个看不上的女人，过上从一而终的日子，他又心有不甘。 更何况体验过不同女人的滋味后，他自认也难以抵御外面的诱惑，既然如此，那还结婚做什么？ 单纯的传宗接代么？ 曾凡自认基因不够优秀，虽然他们家从他爷爷到他自己都是单传，他也不认为有传下去的必要。 既然如此，索性就不再考虑结婚的事情，潇洒过完一生，死后一了百了。 他不相信有来生，也不认为有所谓的天堂地狱，在他的认知里，人死之后，一切烟消云散。 身体斜靠在沙发上，眼睛无意识的看着楼下街道上的景象，曾凡大脑漫无目的的胡思乱想。 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姚玉穿着一身清凉的夏装走过来，坐在他身边，搂住他的脖子撒娇道：“老公，后天我们学校五一放假，你要去哪玩儿，带上我呗！” “就那几天人多，去哪里都是人挤人，比春运还热闹，我哪也不去，就在家里待着！”曾凡回答道。 “哎~！你也太凡尔赛了！我们好不容易有个假期，想出去还没人带！” “你们假期还少吗，暑假你要还有这想法，就带你去！”曾凡不为所动。 “那咱们一言为定啊，暑假要带我出去玩儿！”姚玉马上顺杆爬，抓住他的胳膊摇晃道。 “我说话算话！”曾凡答应道。 得到他的保证后，姚玉满意的背着自己的小包包离开了，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曾凡斜靠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梦中感觉自己似乎处在一个特别热，热的让人喘不过来气的地方，四周围都是刺眼的光芒，照得人睁不开眼睛，好像孙悟空进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 胸口闷的难受，他意识到又是在做噩梦了，可是想醒又醒不过来。 正在梦中煎熬的时候，一阵熟悉的电话铃声在耳边响起，拯救了曾凡，让他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来电话的是一个许久没联系过的女同事王小雨：“曾富豪，能听出来我是谁吗！” “王小雨嘛，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曾凡坐直身体，然后起身走到落地窗边上。 “还不错，我以为你把我从通讯录里面删除了呢！”对面爽朗的声音说道。 “那怎么可能，我通讯录没多少人，多年没联系的都不舍得删，更何况你逢年过节还不忘发信息问候！”曾凡笑着回答道。 “哈哈，我通讯录上千人，那都是群发的！” “那我也承你的情，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曾凡不想兜圈子，直截了当的问道。 “听说你发财了，巴结巴结你不成吗，我请你吃饭！怎么样，有时间吗？”王小雨故作轻松的邀请道。 “我怎么这么不相信呢，我发财好几年了，别告诉我你现在才知道！” “我就是刚知道不行吗？谁让你总装深沉，平时也不发个朋友圈炫炫富，知道的晚能怨我吗？”王小雨理所当然的说道。 “那好吧，你说个时间地点！” 曾凡知道她一定是有事情不好在电话里面提，当然不会是嘴上说的理由，那就见面后再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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