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0章 愿景

陆天麟回到广州的时候，环球航行刚刚开始筹划不久，他庆幸自己回来的及时，要是继续追踪佛郎机人的航线，或许就要错过这次史无前例的环球航行了。 这段时间曾水已经把十几本教材全学了一遍，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确与众不同，那些别人看来深奥无比的数学知识，他学起来感觉轻松的很，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什么时候真的学过一样。 因为曾水对这些书籍学的最透彻，环球航行的具体路线筹划当然少不了他的参与，他们将地图等比例放大，拿着尺子一段段丈量，仔细规划航线。 当然也少不了陆天麟这样的资深船长参与，海上可能的各种情况他最熟悉，也都要考虑进去，详细到每一天走多远，遇到各种情况应该怎么应对，后续行程如何调整等等，就像行军打仗一样，庙算越多胜算越多。 书中不仅有各种地图，还有各地的详细情况，新型航海仪器的用法，这也需要一定的数学、几何、力学等方面的知识，曾水还要培训陆天麟这样的船长们，别人不学问题不大，他们必须要学会，关系到一船人的身家性命呢！ 好在曾凡改进的这些仪器和现有仪器一脉相承，他们学习起来不难，涉及到的数学知识也不是很深奥，曾水把常用的公式和一些计算好的数列成表格，方便他们对照计算，也能解决大部分问题了。 其实在曾凡改造出可编程的菌群后，就可以利用菌群智能制造自动化设备出来，可是如果直接跨入自动化时代，那就与他推广科学的初衷差太远了。 用近似神话的手段宣传格物学是不得已而为，大量使用自动化设备只会降低人们学习格物学的热情，他不能代劳一切，所以需要用各种方式引导人们去主动钻研。 有了足够多的人才按照他编辑出来的教材学习，深度了解了他的理论体系后，或许能为他现在的研究提供足够多的灵感，加快他意念场对原子内部微观世界的渗透进度。 在京城北郊住了一年多的曾凡，已经把越来越多的时间用在自己的微观研究上面，对这个世界的攻略已经排在了次要位置。 至于他来这里的首要任务，唤醒穿越过来的儿子，他们夫妻都已经不太在意了。 他们知道曾水一定会觉醒，在现实世界来说，不过是一两天的事情，早一点晚一点都不要紧。 或许对于学习能力太强，思想太早熟的儿子来说，这个世界才更适合他，现实世界他只能通过画画磨炼意念场来打发无聊的时间，幼儿的身体对他来说更像是一副枷锁。 对于儿子渴望出海探索的想法，曾凡从内心是支持的，对他来说也确实没有危险，对普通人来说，神秘莫测的大海，在他的眼里已经没有太多秘密可言，他的新型蓝藻已经遍布世界陆地以及海洋，除了地表少数环境极端恶劣的沙漠和火山，基本上都已经覆盖到。 他们的船队即便是在海上遇到风暴翻船，也可以调度附近的海洋生物救助，人员遇难的几率不能完全避免，但可以小到忽略不计。 可是这些理由他没法跟别人解释，大多数人也无法理解，只会又归结到仙佛上面，那不是他想看的的结果。 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在他没有改变人们心中固有的观念之前，也要尊重这里的规则，不能因为个人好恶而任意妄为，尤其是他现在的身份不是普通人，而是肩负着整个国家民众期望的皇帝。 刘健、李东阳拿着谢迁的信出城求见皇帝，为的就是禁止太子出海，理由当然是：‘太子身为国之储君，万万不可以身犯险！’ “两位爱卿平身，太子微服随谢卿出巡，他的行止由谢卿决定，现在既然需要朕来出面制止，可见谢卿感觉约束他已经很困难，那就让太子回来吧，在外面玩了两年多，也该收收心了！”曾凡笑着说道。 “皇上所言甚是，太子已经年满十八，到了议婚的年龄，不应再拖！”刘健直爽的说道。 “此事就交由刘卿负责，不拘女方门楣高低，只看家风人品，有合适的挑一些备选，等太子回来后，让他自己从里面选！”看老刘对这事挺上心，曾凡索性给他安排任务。 “臣遵旨，定不负皇上所托！”刘健爽快的答应下来。 李东阳接着问道：“明年春闱，试题内容是否加入格物学内容，请皇上明示！” “今年才刚把书籍下发各省，明年就考有点太苛刻，从明年的童生试开始，逐渐增加比重，循序渐进，一点点来吧！”曾凡想了想说道。 “皇上圣明，臣遵旨！” 两个老头又汇报了一些近期的主要朝政事项，询问他的看法，不能白来一趟，他们也渐渐发现，皇帝的意见对他们也很重要，许多事情上，皇帝的见解深度要超过他们。 一些两人拿不准的事情，就会过来询问他的意见，往往效果奇佳，次数一多他们也有了些依赖心理。 曾凡可不会惯他们这毛病，高官厚禄可不是让他们来养老，为了让他们少来麻烦自己，规定了他们过来的次数，包括其他的官员，也不是谁来他都会见。 送走两个老头后，曾凡的房间又清静了下来，可以继续潜心自己的研究。 他现在也理解那些和尚道士为什么动不动要打坐闭关了，尽管他能一心多用，可是想要最高效率，还是在没有外界打扰的时候更容易做到。 尤其是他现在进行的微观世界研究，比纳秒时间还短的操作，涉及到数万万亿级别的原子，每一次操作相对于宏观世界都是极其短暂的时间，但是复杂程度来说，并不亚于这一次的穿越，或者进行一次记忆唤醒。 类似的操作要同时对万万亿个目标进行，错误率还必须控制在极低的误差范围内，一秒钟内，这样的操作就要进行数十亿次。 这些在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操作，是他每时每刻都在进行的训练，想要意念场深入到原子内部的世界，没有境界的突破，他只能采用这样的笨办法一点点磨炼意念场能力，以量变换取质变。 并且，在微观世界对不同类型的原子进行外部操作，也能间接了解到原子内部的一些信息，操作次数多了，当然也能总结规律，推测出内部大致的情况。 因此，类似的锻炼并不是毫无意义，带来的就是他各种能力的全面提升，有了这样的能力后，生物基因层面的改造对他来说更加熟练了。 刚刚记忆唤醒的时，改造一个生物海绵需要一晚上的时间，现在对他来说就是瞬间的事情。 作用在其他生物体或者人体上，尽管还做不到真正的起死回生，但只要在他的意念场范围内，还有一丝生机存在，就可以快速康复如初，甚至返老还童都不是难事。 曾凡并不想别人把他当神来拜，救人的事情他不会经常做，即便是偶尔为之，也没人知道是他起的作用。 在他的意念场内，他能做到的事情超越了普通人对于神佛的想象，但他并不认为自己是神或者是佛，他现在的境界，普通人按照他的理论去做，也有能达到的时候，他觉得更像是一种科学的自我进化方式。 曾凡想探究世界的存在的本质，如果可能的话，可以验证或者包容那些不同的神话或者宗教体系，建立一套更科学的理论体系。 按照他现在的认知，无论神话和宗教的起源如何荒诞不经，只要信仰的人足够虔诚，都有可能无中生有造一个虚拟的神出来，可能这个神只存在于信仰他的人意念场中。 对于个人来说，世界就是唯心的，每个人只要认知足够圆满，无论身处何时何地，都是所处世界的唯一主角，或者说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唯一神。 当然，认知圆满很难做到，至少曾凡认为自己还差的很远，他的困惑比常人更多。 毕竟在他的时空颗粒理论中，个人认知是唯心的，世界却是物质的存在，归根结底，个人意识的存在也是基于时空颗粒间的神秘关联。 把自身的认知体系与物质世界的规律统一起来，他感觉要破解的未知谜题还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