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璟的话令苏延卿陷入沉思，他确实从未考虑过这种可能性。 并不是因为女孩不能留学，而是他的妹妹苏香染年仅十二岁，年龄尚小。 然而，宋承璟却认为这个方案具有相当的可行性，他接着说道：“我询问过小染的老师，她的英语学习非常出色，而且只用了短短一年半的时间便掌握了许多知识。 我甚至发现她阅读过大量你的医学类书籍。既然你如此担心她，为何不带着她一同前往呢？尽管她是女孩子，但小染同样有权追逐自己的梦想。” 苏延卿本身就是一个思想开明的进步青年，刚才那番话让他突然产生了这样的念头。 然而，想起来容易，真正实施起来却困难重重。 首先，留学名额便是一个巨大的难题。“我们无需依赖公费途径。”宋承璟似乎早已有所准备，“自费的名额相对来说并不那么困难。” “是可以走自费的路子，但是即便是自费，也是要通过考试的。”苏延卿思考片刻后，“只是这自费留学的费用，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凡事都是有先后的，现在这种情况，咱们说这些还太早。”宋承璟打的主意是一步步来，“先让小染通过考试，顺利拿到推荐资格。 然后再想办法说服你的父母让小染能和咱们一起出国。” “咱们？”苏延卿有些狐疑地说，“你不是要比我晚半年的时间才出发吗？” “对啊！出发时间不一样，但是目的地是一样的呀！”宋承璟一副和他哥俩儿的样子，“到时候，咱们互相照顾，你妹妹也是我亲人。” 虽然听着有些不对劲，但是好像这么说也没错。 苏延卿把自己的那点怀疑放进了肚子里，尤其是看到为了让苏香染能通过考试，对方弄来了好多习题。 还会在他没有时间的时候，给自己妹妹补习，原本的那点疑虑也就慢慢消失了。 苏香染本来就有这些支持的基础，又得到了两个“学霸级”人物的全面补习，自然而然地在一个月以后通过了考试，顺利拿到了推荐信。 接下来就是要说服苏家夫妇了。 出发回锦城当天，苏家兄妹没有坐火车，而是坐着宋家的汽车回了锦城。 到家的时候，还把苏家夫妇吓得不轻，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一听是因为儿子要带着女儿一起出去留学的事情，他们就不说话了。 沉默片刻后，曹晚宁先开口道：“延卿，不是爹娘不同意你妹妹和你一起出去，只是小染这会儿已经是十二了，这一出去就是两年。 这还是保守估计，如果不顺利的话，三四年也是有的，到那时候她可就十六七了，当年为了家里的平安，她没有缠足，如果再拖到那个年纪，她就更难找到好人家了。” “娘，我可以不嫁人，你就让我去吧！我真的很想当个大夫。”苏香染恳求道，“而且我考试已经通过了，这是难得的机会。” “胡闹！”眼见妻子的怀柔政策没有用，苏伟诚的语气开始严厉了起来，“你以为你只是一个人吗？你代表的是苏家女儿的脸面，你自己不嫁人，那苏家的其他女孩子要不要嫁人？ 而且到时候，你哥哥成家了，要在你别人手下讨生活，你想过那是什么日子吗？” “爹，你放心，我肯定娶个能容得下妹妹的人。”苏延卿连忙保证道，“如果没有这样的人，我就终生不娶。” 儿女的几句“独身主义”宣言，把苏伟诚气得够呛，这几年他的身体一直不好，这一刺激他眼看着背过了气去了。 苏延卿学的是西医，对于中医的望闻问切不是很了解，但是苏香染有当大夫的经验的。 眼看情况不好，她连忙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针具，也顾不得消毒了。 唰唰几针，就稳定好了苏伟诚的情况，顺便给他还把了脉。 这不摸不知道，一摸吓一跳。 长久以来，苏香染一直以为自己的母亲是个温婉善良的大家闺秀。 夫妻和睦，就算父亲偶尔会去通房丫头那边，但是心里还是只有母亲的。 毕竟只有他们的母亲曹晚宁才给他生下了一双儿女，在这个一夫一妻多妾的婚姻制度里，这样已经算可以了。 可是刚刚她摸到了什么？ 原来她的父亲不是再有其他的孩子，而且他早就被下过绝育药了。 而且还是两次。 第一次分量不是太多，而且过去的时间已经比较长了，那种分量不会对身体有影响，只是“种子”质量不好。 第二次分量加重了，时间不会超过八年，这种剂量可不止会让“种子”有问题啊！ 这事总不可能是她爹自己做的吧！ 作为既得利益者——曹晚宁，似乎她下手的几率更高一些，而且这药很稀有，要不是她刚好知道，这个药的特点，也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 看似和谐的家庭关系，原来也是靠她娘的宅斗手段维持的。 哎妈呀！这个时代的女性活得也太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