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期节目里观众最关注的是裴亦行和谢屿,裴亦行是因为他实在太出众了,特别是身上那独一份的清贵,和霍恪站在一起气场都丝毫不弱。 怎么说呢,观众就很期待这种高岭之花在恋综里表现出不一样的一面。大家都想看他动情啊,都好奇他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至于谢屿,每次一提到他都是一阵腥风血雨,节目组邀请他作为嘉宾的时候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现在热度最低的是俞嘉言吧,毕竟初印象中他确实被其他人稍稍压住了。” “等后面的播出就好了,”导演笑着说,“他成长起来魅力就大增了。谢屿也是,后面他跟大家熟起来,观众才知道他真正的性格。” 月色清亮皎洁,静静地铺洒下来,夜风吹过,许然微微侧过身子,帮裴亦行挡了一点。 沙滩上的海风带着咸涩的气息,沙子是柔软细腻的,静谧又温和的夜里,不知是谁的心悄然陷落,又是谁的心被风吹得凌乱。 裴亦行步子顿了一下,把脚挪开,看见沙子有上一个贝壳。 他蹲下来将贝壳拿在手上,是渐变的橙红色,像海边的夕阳。他站起来将沙子拂去,然后给许然看。 “送给你。”他说。 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在这座小岛上,他们所有人好像都变得简单纯粹,见到了漂亮的东西,就想要送给自己喜欢的人。 许然也笑了,碰到他的手,却不是拿走贝壳,而是轻轻牵住了。 裴亦行瞬间脑子一片空白,他本来是看着贝壳,现在目光就落在了他们相牵的手上,脸被冷风吹的有些红。 看着屏幕的工作人员都懵了。 “我靠,他俩也太纯了吧。” “这完全就是恋爱的氛围啊。” “牵个手而已,我怎么这么激动啊!” 昨天是他们住“集体宿舍”的第一晚,大家都觉得有些新鲜,聊天聊到很晚才睡着。 裴亦行醒的时候其他人都还在睡,他下床穿上鞋,掀开帐篷帘子后向里看了一眼,就见许然半睁着眼睛,迷蒙地看着他。 裴亦行愣了一下,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拍了拍许然的被子,许然就又闭上眼继续睡过去了。 裴亦行看见他枕边那枚橙红的贝壳。 今天早上的太阳很好,外面的工作人员见裴亦行出来就跟他打了个招呼。 看见他们在搬东西,裴亦行就过去看了一眼,那个小舞台上多了音响,他还看见正在搬运的钢琴。 裴亦行想起昨天林灿说的话,不会真要表演节目吧? 可是他们这节目总共就录几天,导演也没通知他们准备啊。 裴亦行开始做早餐的时候,许然也起来了,他笑眯眯地道:“亦行,蹭份早餐。” 说完他就去洗漱了,等他收拾完,裴亦行已经给他盛了一碗粥,放了两个豆沙包。 等到所有人都起来,节目组给他们送了画板和纸笔,让他们玩“你画我猜”。 画画的人是抽签抽出来的,谢屿看到结果的那一刻脸色瞬间就僵了。 “我真不会画画。”他皱着眉,很为难的样子。 霍恪就问了问节目组:“能换人吗?” 导演笑道:“不行啊,谢屿你随便画嘛,反正画得不好也没人嘲笑你。” 谢屿将信将疑,不情不愿地坐在画板面前。 第一幅画大家围着看了半天,最后许然试探性地举手:“帽子?” 谢屿:“……火锅。” 第二幅画林灿很自信地举手:“铅笔!” 谢屿沉默半天,最后还是导演拿着喇叭边笑边公布了答案:“是城堡。” 林灿不可置信,把谢屿那幅画拿过来给他们看,振振有词:“这不就是铅笔嘛?这上面还有个5h呢!” 谢屿脸有些红,咬牙道:“那是我画的窗户和门。” 谢屿发誓自己下次再也不信导演的鬼话了! 还说什么不会嘲笑他,导演自己都笑了! 林灿笑得最大声,俞嘉言已经笑得趴在自己腿上起不来了。 许然对上谢屿的眼神,觉得他有点可怜,很想憋住笑,给他一点鼓励。 但是他又看了一眼画,实在没憋住。他这一笑,旁边的裴亦行也弯了弯唇。 谢屿用一张纸盖住脸,心如死灰。 …… 好在熬过第一轮之后终于可以换人了,导演让谢屿指定下一个画画的人。 谢屿毫不犹豫地说:“然哥。” 许然就纳闷了,他还以为谢屿会选林灿:“为什么啊?” 他又不是笑得最过分的那个。 许然满腹疑惑的坐在画板前面,第一个要画的是猫头鹰,其他嘉宾见到成品,立刻就呆住了。 “许然你会画画啊!”林灿惊道,“这也太逼真了吧。” 许然只笑了一下,目光和裴亦行撞上,他看见对方眸中细碎的微光。 游戏结束后,许然依旧握着笔在画板前描摹,其他人就凑过来看了一眼,盯着上面描出来的轮廓。 “这是……画的亦行?”霍恪认出来。 落在最后面的裴亦行闻言怔住,他站在许然和画板前面,有一瞬间,不敢低头去看。 林灿好奇:“然哥你画素描不用看着人吗?” 许然说:“要看。” 他抬起头,看向裴亦行的脸。 周围的空气似是凝住了三秒。 裴亦行不善于应对这种事,他低下头,整理前面谢屿和许然画的几张画。 林灿他们调侃归调侃,但助攻起来也不含糊,说了几句后就道:“那你们先画,我们出去逛逛。” 等其他人走后,许然就笑着说:“放松一点。” 裴亦行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膝盖上,像正在乖乖听课的小学生。 过了几分钟,裴亦行看着许然的动作,忽然道:“这是第一次有人给我画画。” 其实还有很多,第一次收到花和送花、第一次滑冰、第一次约会…… 都是和同一个人。 许然画着画着就会抬眼看他,裴亦行从最初的不自在,到慢慢放松下来,心里还在想,许然是真的很有让人为他着迷的资本。 他读书和工作时也遇到过一些向他表达好感的人,却从未有一个人像许然这样,直直地坠落进他心里。 在过去二十几年的人生里,裴亦行一直在学习如何降低期待,对身边的人和事、对这个世界,甚至是对他自己。 一切轨迹被许然打断,他的期待阈值不断被拔高。许然总能满足,然后给他更多。 他深陷其中,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