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的遵化的士绅范金,身后也都是士绅代表。 我们在鞑子攻城的时候,离开了本地。回来之后,发现所有的土地都被外面那些刁民占领了。 他们说是府衙分给他们的,让他们归还也不归还,所以特此来告状。 更重要的是我们的宅子也都被那些流民所占领。我们的诉求当然就是把土地和宅子还给我们,同时惩罚那些侵占我们土地的人。”范金这个时候拿起手中的状纸递给了张岱说道。 要知道他们想要直接状告张岱的,但是毕竟审案子的人就是张岱,如果他们直接告官的话,首先他们就要吃一顿鞭子。 更重要的一点是,如果这样做的话,就相当于是逼迫张岱直接承认自己的错误。 那张岱肯定找各种的理由去推脱,这样下来,张岱肯定就没有任何的台阶下,会和他们死磕。 所以他们把所有的问题都推到了那些占据他们土地和宅子的人身上,这样一来的话就给双方台阶下了。 范金自己想要的一个结果,他最终的目的当然是要回自己的土地和宅子了。 “请问这位范金可有秀才之身?”张岱说道? “没有。”范金有些疑惑的对着张岱回答道。 他不知道这个时候张岱为什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对这次的案子没有任何关系吧。 而且他的目标非常明确了,只要张岱满足自己的要求,剩下的他也就不追究了,也算是皆大欢喜的局面。 “既然范金你没有秀才出身的话,那你居然站着和我说话。我现在就可以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范金,你还要继续站着和我讲话。”张岱有些阴险的对着范金说道。 他对于范金这些人可没有任何的好感,这些土地本来就是他分出去的,这样的话也保证了百姓的生活,这是他们改革的一个非常大的举措。 而挡在他们前面的就是这些地主,既然当时把他们的土地收回来了,绝对没有再拿出的去的份儿。 现在的话他也没有想到特别好的办法,他倒想一下子就说这些土地是自己分出去的,但是这样一来就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到最后肯定会得罪一大片的人。 所以他要想一个万全之策,堵住这些人的嘴。那么接下来只能先拖延一下时间,看看能不能有其他的办法解决这个事情。 “这个张大人,以前我们按照惯例是不跪的,只要是把状纸交上去就行了。毕竟我们也算是小有身份的人。 以前的时候,冯大人可以把我们和秀才同等对待,不用我们下跪。”范金对着张岱说道。 怎么说呢,他还真没有明白张岱想要表达的意思。原来的时候他在遵化城里面虽然不是一手遮天吧,但是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每次到升堂的时候基本上也都是他胜过别人,也没有别人胜过他的份儿。 而且冯志远对他都比较恭敬,除了他自身的是在遵化城有点势力之外,当然更多的还是看着他是张家口范家的人。 所以他基本上没有养成下跪的习惯,不用说张岱这么小的官儿,即使是比张岱更大的一些官员他都不用去下跪,这就是他实力的表现。 “冯志远说你就不用下跪就不用下跪?现在遵化知县是我张岱。 既然你没有任何的功名的话,那还是麻烦你跪下和我说话吧。要不然的话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张岱有些阴险的说道。 冯志远都死了多长时间了,还提他。而且冯志远是什么样的人他都是明白,还能和范金勾结在一起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现在张岱没有时间追究以前的事情,更多的人是看现在。 如果范金自己不跳出来的话,他也不愿意和他对上的。 既然现在范金非要挡在他的前面,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张岱的这个要求让范金显得有些非常的憋屈。 范金如果不跪的话,张岱不会让他接着去说话,而且可能还会治他大不敬之罪。 如果现在自己跪下去的话,说话也就没有那么大的底气了。所以在这个面前他现在有些两难的选择。 而且心里显得有些憋屈的,毕竟他本人可以和这些人平起平坐的,甚至说站在这个知县面前,范金觉得自己应该霸气的。 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跟人说话呢,就让自己下跪。 当然了,如果按照大明的律法的话,那自己本身不是秀才,而且是一个白身,是应该向张岱下跪的。 但是律法是律法,现实情况和律法根本就不一样。 原来的时候还规定他们商人不能够穿华丽的衣服什么的呢。现在他们穿的比那些当官的都好。 而且现在也没有人去追究这些事情,只是说大明律法摆在那儿,有人较真起来的话,他确实不好去推脱。 这个时候的张岱和自己之间就有着非常大的敌对关系。所以张岱对这件事情上和自己较劲,他心里面对于张岱十分的痛恨。 但是他也没有任何的办法,还想着如果真的不跪下去的话,最后还会被张岱打一顿,而且顺利的把这个话题绕开,自己今天的目的也就达不到了。 和剩下的几个人对视一眼之后,范金就跪了下去。 当然了,范金跪下去以后,脸色显得是十分的难看的。 而剩下的几个人也是这样的,他们平时在遵化城里面作威作福惯了,即使是和冯志远在一起的时候,也都是称兄道弟的。 没有想到新来一个知县,他们的一下子就矮了下去。 不过现在是他们有求于人的时候,也就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跟着范金跪下去了,也就不用保持自己的矜持,大家也都顺势跪了下去。 “这才对嘛。师爷,把他们的状纸拿上来。”张岱对着师爷说道。 目前这状况他已经压制了范金,而范金也屈服了。剩下的事情虽然说难办吧,但是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师爷听到张岱的话之后,快速走了下去把状纸拿上来,然后刚才就看了一下和刚才范金说的也差不多。 而这个事情他当然也知道,事情的原因就是李宇想把这些土地都收回来,然后让百姓们去种地。 而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些土地根本就属于遵化城,不属于这些百姓的,这样一来他们也就没有任何买卖的权利了。 那些这些奸商想要再去兼并土地也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而且张岱相信以后遵化城的土地可是寸土寸金的。所以这个时候能够把免费的土地权拿回来,才是最主要的。 “好了,状纸我已经看过了。这个事情原来不是已经张贴过告示嘛。 就是说两天之内如果能够确认的话,那整个土地就还给你们。现在已经超期了,而且我们的告示全遵化城的百姓都知道。 你们现在拿这个状纸来又是什么意思呢?”张岱对着众人说道。 “大人,你这不是有意为难我们嘛。两天的时间,我们从外地还没有得到消息。 即使得到消息了也赶不回来,所以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去确认这个土地是我们的,根本就办不到。 而我们也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的土地就被这样没收了吧,所以还请大人开把土地直接还给我们。”范金带头说道。 “还请大人将土地还给我们。”范金身后的那些土地主们一块符合道。 “你们这样说的话就让本县令为难了,毕竟当时张贴告示的时候,整个遵化城的人都知道。 如果我们把土地收回来的话,那就是言而无信了。 更何况现在土地已经分出去了,想让那些得到土地的人来把土地拿出来这也是不太可能了。 所以这次就当你们自己吃亏吧,下次要注意一点。不要动不动就跑路。 虽然鞑子来了,但是也不一定说明我们遵化城就没救了吧。 还有一点就是如果遵化城真的被鞑子攻陷了的话。那你们是不是也想鞑子要回土地呢? 既然你们已经舍弃了遵化城,遵化也就没有义务保护你们土地的所有权。而是应该给那些尽力守护遵化成的人。我的意思你们能够明白吗?”张岱对着范金他们严厉的说道。 这帮人还真是厚脸皮,在遵化城危难的时候,自己跑了。 现在遵化城守住了,居然还想要回土地。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外面的百姓说道。 “是啊,保护遵化的时候不见他们,全家都逃离了。遵化城现在最后守住了。 他们又想回来捡胜利的果实。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是我的话我也直接把他们全部赶出去,谁和他在这好好的去谈。”围观百姓附和道。 他们现在对于范金这些人没有任何的好感。如果说他们真的受到不公平待遇的话,百姓们更可怜。 他们认为县衙不公平,但是百姓们基本上站在县衙这一边。 首先就是官府把地主的土地收回来,分给他们。 另一个就是他们可真的是拼命去守护遵化的,而这些人却是跑路的那些人。 现在看到有好处了就跑回来,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感觉不把他们驱逐出遵化城的话,就很给他们面子了。 所以现在基本上就是要来抢土地的。而在大家眼里范金这些人基本上就是无赖的代名词。 “这些事情我们不管,按照大明的律法,我们没有一点儿错误。而且我们现在有着这些地契。 如果你不给我们这些土地的话,那这基本上就是抢。后续我们向着朝廷告状,到时候你们又吃不了兜着走了。 本来就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只要你把土地和宅子还给我们,剩下的事情我们也就不追究了。 而且你们这样随意的没收士绅的土地,就会得罪天下所有的士绅。 到时候可就有你们受的了。而且我们范家也不是无名之辈。和朝廷中很多大人也有很好的关系。 到时候张大人这个官位能够不能够保住,还两说说呢。 而且大明的律法应该高于我们遵化本部的律法吧。当两者相背的时候,应该遵循的还是大明的律法吧。 所以还请张大人按照大明的律法进行处理。”范金对着张岱说道。 如果张岱只要说出他可以不遵守大明的立法,只遵守这个遵化城的律法的话,那他就有了张岱的把柄。 就可以宣扬张岱不遵循大明律法,有着背叛之心。 虽然说很多人确实有这个心。但是没有人一个真的宣之于口。 而范金现在就是想要抓住张岱的口实,到时候他们有话可说。就让人把张岱拽下来,以后他们就算是对李宇的政策也可以不用遵守。 进一步打压李宇也不是不可能的。 主要是李宇现在手中有那么强悍的兵力,即使是崇祯也要仰仗着李宇。 那么他只要不反叛绝对没有问题的。但是如果没有足够的理由的话,他们想要直接将张岱拿下来,需要下非常大的力气。 既然这样的话还不如寻找一下张岱的破绽呢。而现在他们所做的就是这样的。 只要是能够把张岱拿下来,到最后把他们的土地收回来,也是非常有的有非常大的。 毕竟能够对李宇进行小心试探,当然他们也怕刺激过了李宇,所以不会对李宇直接出手了。 “范金,这样吧,你先把你们的底地契给我,我去对比一下官府之中存储的,和你们的地契这两个是不是能对上?万一你们拿过来的是假的地契,到时候我想要去给你们也不太可能。 更重要的是,如果我被你们欺骗了之后,这我是不是还要打碎牙齿往肚子里面去咽。所以还是谨慎点一点的好。”张岱对着范金他们说道。 现在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够往后拖,一会儿回去问一下李宇,看看有没有其他的方法能够把范金他们打发了。 现在范金拿着他大明律法和他在这说,但是他又不能够直接去反驳,更加不能够粗暴的去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