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开口：“我很意外。”</p>
张展泽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惧的画面，他刚恢复一些力气的身体，立刻就软了下来。</p>
“不必害怕我。”</p>
它的语气格外温柔：“毕竟，是我给了你生命。”</p>
张展泽眼神警惕：“是……”</p>
是它让他在这些公寓里无数轮回，是它保留了他人类的思想，在他被同化成怪物后又被一次次放出来，让他继续“逃离”公寓。</p>
“那么，我现在有一个疑惑。”</p>
“希望你能解答。”</p>
张展泽眼底闪过一种深深的绝望，他已经能猜到怪物要说什么了。</p>
你为什么会恢复记忆？</p>
“你为什么会恢复记忆？”</p>
在之前每次他恢复记忆的时候，它都会问自己这句话。</p>
但他每次都回答不清楚。</p>
因为当时的他没找到自己一次又一次复活的真相，没找到自己该如何逃离这个世界。</p>
他不甘心，他不想死，他想出去，他想回到现实世界。</p>
可……</p>
可程安让他知道了真相，他永远都出不去了。</p>
他目光平静：“因为这行血字，是我写的。我闻到自己的味道，刺激了大脑发育。然后突破了你的封印。”</p>
他在验证，上一次死亡时的那个猜测。</p>
它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p>
说完，无数卫生纸从空中滑落，砸在了张展泽的身上。</p>
“啊！！！”</p>
卫生纸在他身上割出一道又一道的血肉，他痛苦地嘶吼着。</p>
它听而不闻，好心地将门关上，脚步声渐远。</p>
张展泽发现它的脚步声离开，他拼尽全力，挪动着身体往那行血字爬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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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指尖涂抹着身下的鲜血，忍耐着无数刀刃的痛楚，一笔一划地往墙上写字。</p>
上一次他只写了前面几个字，因为太痛就没了力气。</p>
可这次，他几乎是在用所有的意志力拼命写完这句话。因为他知道，他已经不会复活了。</p>
它从他的身上得到答案，所以他对它已经没用了。</p>
【不要相信它，程安。】</p>
等张展泽将这句话写完后，他的手中出现一道符纸。</p>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他为了怕自己死掉后无人问津，特意买的一张遗纸。</p>
当时只是思家太甚，但是发现遗纸并不会传送回现实世界，所以就放在系统空间没再用过了。</p>
他拿了出来，用最后一丝力气将符纸贴在了那行血字上。</p>
符纸会将遗言传送到遗纸上的那个人身边。</p>
张展泽盯着那行血字消失，终于失去了所有力气，倒在地上。</p>
他的眼前是漫天飞舞的卫生纸，那是生命的终结。</p>
他喃喃道：</p>
“不要相信它，程安。”</p>
道具往外飞去，停留在了门外男人的脚下。</p>
它捡起符纸，手指一扬，遗纸变成无数碎屑，飘落而下。</p>
————</p>
赵牧回到房间，发现那两个人都没有回来，也没在意。</p>
估计是死在那三个房间里了。</p>
此时，蔡悉备受打击，坐在桌前，抱着头趴在桌子上。</p>
好长时间后，蔡悉才抬起头来。</p>
他眼神哀伤：“他们全死了……”</p>
他原本也应该死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活了。</p>
“程安，为什么我还活着。”</p>
“这是五楼，窗户开着，你现在跳下去，可以和他们一起死。”</p>
蔡悉声音一顿，他咧着嘴，扯出一丝难看的笑容：“我不敢死。”</p>
他想活下去。</p>
赵牧抬眼，打量了眼蔡悉。</p>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p>
蔡悉点点头：“是啊。我全想起来了。”</p>
他是npc人类。</p>
赵牧之所以留他，正是因为从他身上，赵牧大概能打探到什么。</p>
关于这个世界的设定。</p>
蔡悉陷入了回忆，他的表情痛苦起来：</p>
“那是很平常的一天。”</p>
“我们刚到青旅公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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