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东月国被孝凌帝和奸臣弄得乌烟瘴气,朝纲动荡,能臣无几,边疆八大部落得知消息而结盟,率领八十万大军一举侵略东月王朝。 一年不到,东月百万大军连连败退! 萧凌帝无法,就封他最为忌惮的诏王为抚远大将军出征边疆,还封了两个心腹为骠骑将军和车骑将军跟随。 而当时身为太子少师的南辰熙也主动请缨,愿随诏王出征边疆。 他二人一去,在短短两年时间里就逼得敌方八十万大军全数缴械投降。 但最后一次捷报上却写着诏王身死,南辰熙重伤,孝凌帝龙心大悦,知道是他那两位心腹的杰作,命他们即刻班师回朝。 而这下方军队中间的马车里坐的,正是捷报上一死一伤的南辰熙和诏王。 萧软清看了眼前方飞行的男子,默了默,停了下来,任由男子飞的消失不见。 虽然她不插手国势,也算到了结局,但突然间就起了个念头,想听听他们此刻正在说什么! 她身影一动,继续向前飘着,不过速度很慢,与他们一路前行,眼里金光一闪,直径透视万米之下的那辆华丽而宽大的马车里! 马车里坐着两位男子,身披白狐裘大氅的男子端坐主位左侧,他是东月国的诏王,长得玉树临风,气质高贵。 身披黑狐裘大氅的男子端坐主位右侧。 他肤色白皙,长得俊美绝伦,那一身矜贵的气质优雅中透着冷傲,他就坐在那里闭着眼睛,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此人便是南辰熙。 萧软清看到这里,淡漠的收回目光望向眼前的茫茫白雪,等待他们交谈! 下方的车厢内一时安静无声,诏王垂着眼帘,微锁眉宇,片刻后,他看向假寐的南辰熙,想了想,又垂下眼帘沉默,心有担忧! 但过了片刻后,他又看向南辰熙,开口道:“阿辰,相府那边真的安排妥当了吗?要不本王再派一批暗卫潜入京都暗中保护?” 这已经是他问的第十次了,眼下京都唯一让他牵挂的就是相国,相国表面对孝凌帝鞠躬尽瘁,实则辅佐的是他。 这两年他二人身在边疆,相国不知送了多少情报给他们,好让他们掌握实时状况。 不管是南辰熙还是相国府上下老小,都是他最信任最亲厚之人,他即使不要皇位,也绝不允许他们受到一丝伤害。 然而,南辰熙此刻却闭眸不语,这态度不仅让诏王心急难安,也让万米高空上的萧软清起了一丝兴致朝他们看去! 马车里,诏王随手从碟子里捻了一颗桃仁就朝南辰熙扔了过去…… 但桃仁还没接近南辰熙的身子就被他抬手轻轻一弹,又倒飞了回来,稳稳当当的落入碟子里。 这样的身手在萧软清眼里不算什么,但诏王看的眼皮一跳,心想:还好没往我这张英俊的脸上弹! 见南辰熙还闭着眼睛,拿他没办法,干脆直接说:“阿辰,我还是不放心相国府那边……” 一旦兵临城下,孝凌帝肯定会拿相国府上下老小的性命威胁阿辰,虽然已经派人暗中保护了,但总觉得人手不够! 可南辰熙始终闭眸不语,置若罔闻。 萧软清的目光在他面上停留片刻,又看向诏王,一看就知道他坐不住了! 果然,就见诏王心急如焚的说道:“阿辰,你倒是说话啊?如果我的皇位是靠你一家老小的……” “我先前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吗?” 一声清冽冷凝的声音打断了诏王的话,也让萧软清的目光落在他的面上。 就见南辰熙掀起眼帘,侧面看向诏王,一双狭长漆黑的凤眸看似云淡风轻,但那蕴藏在眼底的深邃,冰冷销魂的仿佛能透彻人的灵魂,让人看一眼就觉得不寒而栗! 萧软清看着南辰熙此时的样子,不由得在心里评价! 性子沉稳内敛,但孤傲古怪,容易给人不近人情的感觉,待人处世显得冷漠无情! 再看诏王,就见他不敢再说话,眨着无辜的小眼神怂兮兮的跟南辰熙对视着! 萧软清默了默,收回了目光,诏王为何怕南辰熙,她当然知晓。 诏王曾经只是一个不受任何人待见的落魄皇子,母亲是低等的才人,生下他就死了。 他十七岁那年,有一次出宫逛京都,只因将自己身上最后几两银子给了乞丐,恰巧被南辰熙看到,从此跟他交上了朋友。 有了南辰熙这层关系,相国就注意到了他,在先皇面前时常夸赞他,让先皇渐渐对他热络起来。 有了先皇的宠爱,他才真正做回了有头有脸的皇子,和相国交好的那些大臣都偏向他。 先皇死后,孝凌帝最想杀的两个人一个是襄王,一个就是他。 襄王与其党羽全部被孝凌帝绞杀。 而他能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就是靠得南辰熙和相国的保护。 包括战场上的军事布局都是南辰熙给他出谋划策好,他照做就是,他如今的一切,都是南辰熙给的。 在他心里,南辰熙就是他的亲哥哥,甚至比亲哥哥还要亲,没有君臣之分。 所以他怕南辰熙,不敢忤逆他,因为他不想失去这份来之不易的亲情,他喜欢在南辰熙的羽翼下安然生存! 马车里,一时间又安静了下来。 四目相对中,南辰熙见诏王越来越小心翼翼的样子,冷酷的眼神渐渐温和下来,嘴角勾起一丝很浅的笑意! 他在家中排行老三,没有弟弟妹妹,诏王在他心里也如他的亲弟弟一般。 至于诏王是否伪装,是否登上皇位就会变了性子,他完全不担心! 第一,他看人的眼光很准,诏王是那种宁可不要皇位,也不能失去他的人。 第二,即便诏王变了性子也无妨,因为他既然能捧他入云端,也能踩他入泥尘。 南辰熙默了默,轻言慢语道:“我爹那只老狐狸狡猾得很,不到最后关头,绝不会露出狐狸尾巴,孝凌帝即便猜疑他,也舍不得更不敢动他,放心吧!” 听他这么一说,诏王想了想,确实如此! 相国是肱骨老臣,是唯一一个让孝凌帝猜疑又不舍得下杀手之人,凭的就是他那张哄死人不偿命的嘴,还有他背后滔天的势力。 孝凌帝即便再昏庸,也知道相国不是他能轻易动的。 而且相国曾向孝凌帝说过,他南辰浩宇效忠的是东月国,认可的是皇室嫡系,只要是由皇太子身份名正言顺继位的皇帝,他都效忠。 就凭这句话,让孝凌帝对他是又爱又怕! 诏王松了口气,心里的担忧算是彻底解除了,他看着风轻云淡的南辰熙,就想着他刚刚说相国的那句话! 他笑着说道:“你爹虽贵为宰相,但只有你娘亲一位妻子,如此尊贵又专一的男子世间少有,你有两个哥哥,但你爹最疼爱的可是你,你还说他是老狐狸?” 南辰熙听着,心中得意! 但嘴上却不咸不淡的回了句,“还不是因为我长得最像我娘,他宠我就是宠他的女人!” “哈哈……”一句话给诏王乐的大笑。 高空上,一直在听着他们说话的萧软清,那面具后的眸子闪了闪,意味不明! 马车里,诏王说道:“你还别说,确实如此,你和你兄长们在他眼里,都没有你娘亲重要。” 南辰熙浅笑不语,抬手挑开帘子看向外面,一股刺骨的寒风迎面扑来,丝毫没让他皱一下眉头,他看着满天风雪思绪! “主子,有何吩咐?” 骑在马背上的暗卫默染恭敬的看着他问。 “传令下去,到了摩音山暂停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