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威莫测云遮影,帝意如渊雾里寻。君心似海深难测,一片幽情付与谁。”</p>
回首过去,刘伯温有感而发,他即兴作了一首诗歌。</p>
刘璟听完后,心中有了明悟。这首诗正是映照了父亲这一生的坎坷仕途。</p>
刘璟听出了言外之意,他问道:“父亲这是在告诫孩儿不要试图揣摩圣意,以免日后惹上杀身之祸,对吗?”</p>
“天威难测,圣心如渊。有为父的前车之鉴,难道你还看的不够明白吗?”</p>
“孩儿还是看不明白,如果日后不幸应了父亲的谶言,那么在诸王之中,秦王最为年长又是皇后所生的嫡子。陛下不立秦王,还能立何人为储君呢?”</p>
刘璟向父亲虚心求教,刘伯温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顾左右而言他。</p>
“璟儿,诸葛孔明不仅会夜观星象,还擅长奇门八卦。哪怕是他这样的谋士都很难改变天下大势,你知道为什么吗?”</p>
刘璟摇了摇头,回答道:“孩儿曾经听闻街头巷尾流传的一句俗语,叫作‘三分天下诸葛亮,一统江山刘伯温’。在孩儿心中,父亲大人是比诸葛武侯还要厉害百倍的人物。”</p>
刘璟的话,让刘伯温自嘲一笑。“诸葛孔明不止是武侯,还是季汉的丞相。老夫担任过的官位,最高不过是大明朝的御史中丞。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诸葛孔明相比,老夫还差的远了。”</p>
刘伯温一语双关,指出他与诸葛亮的差距不仅是官职上的大小,还有品德上的高低。</p>
以臣子的视角来看,诸葛亮不仅能文能武,而且品德高尚,堪称忠臣的典范。而刘伯温则是集厚黑学的大成者,让另一个厚黑学大师洪武帝对他一直心存芥蒂。或许这就叫同性相斥吧。</p>
“父亲,孩儿问的是陛下将来会立何人为君?”</p>
令刘璟想不明白的是大明朝的国本与千年前的诸葛武侯有何干系?</p>
接下来,刘伯温解答了他的疑问。</p>
“璟儿,老夫刚才之所以会提及诸葛孔明,就是要告诉你一个道理。不论是老夫还是孔明这样一等一的谋士,自诩能看破世上的一切棋局,但是谋士以身入局之后,又何尝不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p>
“这就是古往今来,这阴阳术数一道虽能窥测上天之意,却沦落为旁门左道的原因。”</p>
“虽能窥破天机,却难改变未来。这就是我等谋士的宿命,父亲,孩儿今日受教了。”</p>
刘璟站直了身子对着父亲郑重一拜,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沮丧。</p>
这一切都被刘伯温看在了眼里,刘伯温原本是临时起意,想要敲打一下这个愣头青儿子。</p>
没想到一下子用力过猛,给儿子心里留下了阴影。</p>
刘伯温于心不忍,他意味深长的说:</p>
“所谓的天命难改,是因为你、我皆是时间棋盘上的一颗棋子,棋子的命运往往是任人摆布,身不由己。这执棋之人正是顺应天命之人,承天授命之子。被世人称为天子。”</p>
“所以,为父以前才会一直坚信这世间的一切皆为因果定数,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结果。可是秦王的出现打破了为父心里的成见。”</p>
听到这里,刘璟回忆起了上次在书房中,父子二人之间的对话。</p>
刘璟忍不住惊呼:“秦王是一人双命的命盘,他的八字里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命格。”</p>
“父亲的意思,孩儿听明白了。正因为秦王的另一个命格根本不在棋盘之上,所以他根本不会受到棋局里面的规则约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