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贵州的这几天里,户部给事中卓敬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醉生梦死。 每天清晨一大早醒来,卓敬都还没从昨晚的宿醉当中缓过来。 这个时候,就有一大帮人强行闯入卓敬的房间内,把他从温暖的被窝里面拖了出来,在胡乱给他套上一身衣服以后,几双大手还会强行架着他的赴宴。 卓敬这几天的生活都是千篇一律,每天从清晨日出一直喝酒喝到日落黄昏。 他一个文人士大夫进了军营以后,被迫跟这群粗鲁的军汉打成一片。 这些军汉长着满脸横肉,他们个个都是虎背熊腰,一眼看上去就是很不好惹的那种。 卓敬的酒量就算是海量,他也熬不住这样一群莽汉子的轮番进攻啊。 不到七天的功夫,卓敬就彻底败下阵来。 他整个人都处于半醉半醒的状态,无意识地摆动着双手。 “汤世子、申国公、冯将军,下官真的不胜酒力了。” 汤鼎将酒杯斟满,一把塞进了卓敬的手中。 “卓大人,你好不容易从京城里来一趟,要是不把你这样的贵客招待好了,我们这帮弟兄都会被二爷治罪的。” 卓敬当然知道汤鼎这群人口中的二爷正是秦王朱樉,秦王一开始留自己在这儿,肯定是不安好心。 看见卓敬趴在酒桌上不肯起来,冯诚直接按住了他的头,将他的脖子高高扬起。 “卓大人,喝了这一杯养生酒。哥几个亲自送你回房休息。” 三勒浆虽然是药酒,度数也不高。可架不住后劲很大,卓敬这几天吐了无数遍,他的肠子都悔青了。 说完,冯诚立刻会意,直接用手掰开了卓敬的嘴。汤鼎直接拎起了酒壶,站在桌子上作势就要灌下去。 卓敬一看大事不妙,他连忙求饶道:“二位将军且慢,下官有话要说。” 汤鼎眼睛一瞪,语气变得有些不善。“怎的?卓大人可是嫌哥几个招待不周,还想着要赶回京城啊?” 卓敬连连摆手,他说道:“下官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贵州山清水秀,风景宜人,下官还想在此地多逗留几天,好好领略一下这里的山川秀丽。” “就留几天?看来卓大人还是没有感受到什么叫真正的宾至如归,什么叫他娘的乐不思蜀啊。哥几个今天不把卓大人给喝通透了,以后都没脸出门了。” 汤鼎吆喝着众人一拥而上,看到酒壶的壶嘴伸到了他的嘴边。 他又不是傻子,看到汤鼎这群人这个架势一下子就猜出了这是秦王的授意。目的不言而喻,秦王军中没有几个正经的文官,连读书人都少得可怜。 卓敬现在顾不上朝廷会不会追究自己误了归期,他要是再不举手投降,恐怕就要成为了开国以来,程,为人又不迂腐是个可造之才。” 朱樉点了下头,又问道:“你觉得刘勉这个人跟你的特点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朱樉很是好奇,作为历史上难得善终的两个锦衣卫指挥使。赛哈智这个前任眼里的刘勉是怎么样的? 赛哈智斟酌了一下,才回答:“小人一向不善交际,刘勉则正好相反,他为人处事可以说八面玲珑。” 赛哈智这么一解释,朱樉算是对刘勉有了一个清晰的印象。 用前世的话来打比方,赛哈智就是单位里那种勤勤恳恳干事的员工,俗称的“牛马”。 而刘勉这个人稍有不同,他更善于经营人脉,维持办公室的氛围。俗称的“气氛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