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爷,要不要奴婢派人将秦王追回来?” 旁边伺候的陈忠刚说完这句话, 大殿内响起「啪」的一声,极其响亮的耳光声。 被黄狗儿甩了一巴掌。 摸着红肿的脸庞,陈忠有些委屈。 “干爹为何打我?” “不长眼的东西,天家的事轮的着你插嘴吗?” 黄狗儿胆战心惊悄悄望了朱元璋一眼。 朱元璋低头翻看奏折,眼皮都不抬一下。 用不耐烦的语气,说道: “行了,你们两个碍眼的狗东西,赶紧滚蛋。” “奴婢遵旨。” 黄狗儿如蒙大赦,拉着陈忠迈着小碎步离开。 来到乾清宫的值房里,拉上门之后。 黄狗儿满脸怒容,命令道:“你要想继续当咱家的干儿子,先赏自己数十下嘴巴子。” 陈忠能有今日的地位,全靠着干爹的提携。 心里尽管再不情愿,不敢违抗干爹命令,只能照做。 陈忠抬起左右手,不停用力的扇打两边脸。 连扇数十下,直到左右两边脸颊,肿的像个猪头。 黄狗儿眼见差不多了,才开口喊停。 “行了。” “你站着说说,咱家为什么要教训你?” 陈忠低垂着脑袋,小声说道: “孩儿做错了事,干爹是为了孩儿好。” “你能明白这点,说明你这猪脑子还有得救。” 黄狗儿消了些气,对着陈忠谆谆教导。 “跟宫里的那些奸滑之人不同,你陈忠骨子里没什么心眼。” “万岁爷心里跟明镜似得,他不喜欢阿谀奉承的小人。” “不喜欢宦官弄权,看重的是你身上的愚忠。” “不然咱家,为什么偏偏要提拔你这个蠢货?” “咱家就是听说你和秦王身边的伴当苟宝有了嫌隙。” “不得已拖着一把老骨头,半夜三更跑来盯着你。” “就是生怕你再犯错,招致万岁爷厌恶。” 黄狗儿一想到刚才的事,就气不打一处来。 陈忠老实说道:“孩儿见到万岁爷一脸不悦,方才大着胆子提起秦王。” 黄狗儿痛心疾首,教训道:“你这才伺候万岁爷小半年,从哪里看出来万岁爷不高兴了?” “咱们万岁爷板着脸,不一定是真生气。” “倒是脸上笑呵呵的时候,搞不好会人头落地。” 陈忠心里藏不住话,下意识说道: “干爹的意思是说万岁爷喜怒无常?” 黄狗儿听完,像是被踩住了尾巴一样。 直接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抬起脚,就在陈忠身上连踹好几下。 黄狗儿才消了些气,骂道: “你真是个蠢笨如猪的玩意,在宫里当差,首先是管好自己的嘴。” “难道祸从口出,这个最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吗?” 陈忠委屈巴巴,捂着屁股上的脚印。 “孩儿不过是想着没人,私下里跟干爹说说心里话。” 黄狗儿唉声叹气道:“万岁爷能把东厂那么大摊子,放心交给你。” “也是因为你藏不住事,不然以你的愚蠢行为早就掉了几个脑袋。” 为了这个干儿子,黄狗儿也是操碎了心。 “现在咱家年老体衰,不知道还有多少时日。” “教你的事,你要好好记着。” “咱家能跟老皇爷几十年屹立不倒。” “全靠着谨言慎行,不该说的话不去说,不该做的事不去做。” “老皇爷叫你做什么,千万不要添油加醋更不能擅自做主。” “老老实实办事,这就是咱家一直不犯错的秘诀。” 陈忠有些诧异道:“就这么简单的吗?” “这话虽然听起来简单,但是咱家用了四十年才真正做到。” 面对这个悟性极差的干儿子,黄狗儿感到心力交瘁。 想到最近在回回钦天监,学习天文地理的郑和。 黄狗儿心里感到庆幸,还好阴错阳差收罗了一个真正的人才。 至于陈忠这个猪头三,黄狗儿的耐心差不多到了极限。 养心殿位于紫禁城的西北角,紧挨着乾清宫。 结构是前厅后宅的工字型,取自立德养心之意。 属于紫禁城里规模最小的几间宫殿。 原本是作为朱元璋的书房和临时召见大臣的场所。 养心殿面积虽小,可是建筑的规格是按照帝王来修建的。 没想到最后便宜了朱樉。 自从朱高煦年满六岁,进宫读书以后。 朱樉还是第一次跟妻儿一起在宫里团聚。 刚走到养心门时,就听到孩童的嬉笑声。 朱樉走进去,发现朱尚煌和朱高煦正趴在一只铜兽上嬉闹。 朱尚煌一见到朱樉,麻溜的从玄武铜像上下来。 大老远喊道:“爹,我可想死你了。” 说完一路小跑到朱樉身前。 一把抱住了他,还用脑袋蹭了蹭他腰上的玉带。 望着朱尚煌小脸上真挚的表情,如果不是有杨士奇提前告诉他。 朱樉做梦都想不到,在他面前表现的懂事听话。 这个大儿子暗地里会是跟朱高煦一路货色。 “尚煌啊,你年底的成绩在文华殿是第几名啊?” 面对亲爹的问话,朱尚煌显得有些紧张。 不过片刻功夫,朱尚煌镇定了下来。 “皇爷爷给孩儿排的是第十一名。” 朱樉面无表情地说道:“依我看不对吧?应该去掉那个十才对。” 朱尚煌摸着后脑勺,连连摆手道:“孩儿成绩虽然排在中上,可是离第一名还差的有点远了。” 看着这兔崽子居然还谦虚起来了,朱樉怒极反笑道:“谁说倒数第一,就不能算第一了?” 见谎言被戳破,朱尚煌埋着脑袋,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骑着玄武脖子上的朱高煦,打抱不平道:“爹当年不也是在大本堂,常年垫底的吗?” 朱樉一听,直接黑着脸骂道:“哪个王八蛋讲老子坏话?” “皇爷爷说的。” 朱高煦的话,让朱樉立马闭上了嘴。 半晌后,朱樉满脸严肃的说道:“你爹当年在大本堂是倒数第二才对。” “那倒数第一是谁?”朱高煦有些好奇。 “你四叔朱棣。” 朱樉谈起往事,脸上满是自豪的神色。 毕竟他一年的时间,只有开学和考试的那两天会在大本堂。 就这样,还能在学业上压制永乐大帝一头。 他不是天才,还能是什么? 一想到这里,朱樉不免有些自鸣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