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斗志昂扬的样子,朱元璋脸上没有半点喜色反而一脸沉重道:“咱当初选择你哥就是因为这江山像个久病痊愈的病人,一丁点动荡都会导致万千百姓流离失所。” “你这田一分下去就等于逼全天下绅士造反,到时候狼烟四起,百姓还能休养生息?” 朱樉心里刚燃起一丝小火苗的斗志就被朱元璋一瓢冷水浇了下去,完了还踩上两脚。 看着他垂头丧气的模样,朱元璋温声说道:“你在开封耍的那点小把戏啥也不是,好好看好好学你爹是怎么获得民心?” 只见他起身走到村民中央,面带笑容对着大家挥了挥手。 原本正在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的村民们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整个坝子的嘈杂声音瞬间安静了下来。 朱元璋控制着脸颊肌肉,他的面容一下子就变得老实憨厚像个老实巴交的农民。 他清了清嗓子,原本的南京官话变成了凤阳口音。 朱元璋一张口声若洪钟道:“来了岗村大半个月,大家伙都认识咱吧?” 张驴儿脸色涨红声嘶力竭道:“我们当然认得朱大哥你。” 周老二激动的鼓起了掌喊道:“朱大哥十天前还去了我家跟我喝了一顿酒。” 旁边的村民望着周老二脸上全是羡慕之情,能跟朱大哥这样好的人喝一顿酒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朱大哥来我家,我家就是酿酒的。” 另一个村民按住那人的手,使劲举手挥舞大声道:“朱大哥别听牛二的,来我家我杀头牛招待你。” “滚你个李老五,朱大哥来我家,我媳妇长得贼漂亮。” 村民们七嘴八舌开始对着朱元璋发出邀请,只有被关了十多天李婶不明真相道:“我不在的时候村里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旁边的花姐解释道:“你不知道朱大哥这人老好了,长得又俊俏。” 李婶看着朱元璋饱经风霜却显得成熟帅气的脸庞,李婶的脸一下子羞红了。 面对村民们热情好客的邀请,特别是有漂亮媳妇的那家。朱元璋虽然很想去还是一脸严肃道:“咱们今天要办一件大事?” 村民们疑惑不解,这村里除了东家长西家短的还有啥大事? 看着大家迷茫的表情,朱元璋郑重其事道:“分地。” 身旁的吴老汉一脸诧异道:“这地不是早分给大家了吗?” 朱元璋拿过他手里的草纸笑着解释道:“地契要有名有姓,你这张纸光有个指印咋行?” 将那草纸撕的粉碎撒在空中后,朱元璋从怀中拿出一卷黄绢哈哈大笑道:“老弟我识字,亲自给吴老哥重新写一张。” 吴老汉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这张黄绢滑溜溜的一脸心疼道:“这么好的绸子拿来写字多可惜,要不换张纸吧?” 朱元璋摇摇头认真道:“写在这黄绢上便是金口玉言。” 吴老汉眼神不好,贴着黄绢上的花纹瞅了半天好奇道:“朱老弟你这是啥绸子咋上面还有几条大蛇呢?” 刚赶过来见证历史时刻的朱樉刚掏出随身携带的画布和油彩听到这话,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朱元璋闻言大笑道:“好看吧?媳妇儿绣上去的不值钱。” 吴老汉见过马皇后整天拿着针线,连忙夸奖道:“你那媳妇儿是个勤俭持家的好婆姨。” 朱元璋的嘴角笑的更开了高兴道:“见过她的人都是赞不绝口,咱不闲聊了开始干正事。” 村上的小伙连忙去吴老汉家抬出桌子和凳子,大家自觉排成了长长的队伍。 一个时辰后,朱元璋将一百零八户的信息登记在了圣旨上还让每个人用朱砂按了指印,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朱元璋在最后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按下了指印。 吴老汉和村民们都不识字,李婶见状就说道:“这朱老弟都按了指印应该就算村里人了吧。” 大伙齐声道:“对对对,李家婶子说的对。” 吴老汉拉着朱元璋说道:“既然你是村里的第一百零九户,按照村里的规矩你们家应该分三十亩地。” 朱元璋连忙推辞道:“谢吴老哥的好意,老弟是走南闯北四海为家的行商。分地就大可不必了。” 吴老汉不干了,都成村里乡亲,他这里长最见不得乡亲受委屈。吴老汉建议道:“这地你留着,你不在了大家帮你种,我帮你记着数等你回来的时候再从每家每户调给你粮食成不成?” 大家伙围在一起不饶不依,朱元璋被迫无奈只好含泪收下。 一旁正在画画的朱樉哭笑不得,老爹朱元璋刚把自己的三千多亩分给了村里乡亲。结果又拿回了三十亩。 朱元璋好不容易谢绝了大家留饭的邀请,村民们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去。村里的几个大婶离去前还朝他抛了个媚眼。 搞得朱元璋开始怀疑起了自己魅力,跑到朱樉面前问道:“画完了吗?” 朱樉笑呵呵道:“看不出您老还挺受中老年妇女的欢迎,要不别选秀女了那玩意怪花钱的,你跑长安街转一圈那些婶婶们不就自觉跟你回宫了吗?” 此话一出朱元璋气急败坏道:“滚犊子,千万不许告诉你母后不然她会气的吃不下饭。” 朱樉转着画笔不死心道:“我娘是出了名的贤后,我敢打包票你纳几个婶婶她绝对不会生气。” 朱元璋全身心都放在了画上,仔细端详了半天后说道:“画的不太对。” 朱樉一听就不满意了连忙说道:“正经的西洋油画,你两个儿媳妇都赞不绝口。” 朱元璋的关注点不在这,而是画上七百多名村民围成的圈中他在中央演讲的场面,画中的他浑身散发着光辉身姿特别伟岸。 朱元璋指着画像一脸严肃道:“你爹年轻时是十里八乡的俊后生,你怎么把咱画的这么老?” 听完朱樉一脸尬笑道:“儿子是写实派,您老都四十八啦,要把你弄年轻,儿子做不到啊。” 朱元璋想想也是,正欲转身之时突然抓住一个盲点问道:“你这画作手法前所未见到底是谁教你的?” 这一句话把朱樉愣住了,我要说兴趣班的老师和达芬奇你认识吗?于是朱樉敷衍道:“儿子自创的自成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