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那叫绣衣卫如何?” 张麟眼眸含笑,对于魏洲的想法颇为赞同,还贴心地奉上了一个名字。 虽然先前张麟公然为魏洲站台,震慑宵小,又有大明在背后撑腰。 但是魏洲在乌孙国终究是根基薄弱,实力也未曾达到三品,在朝堂上恐怕斗不赢那位老狐狸国师。 朝堂斗争,可不仅仅是打打杀杀。 拉拢一批,反对一批,对其进行彻底分化才是最好的手段。 太康帝也是如此。 他从来都不需要亲自下场,只是静静地看着群臣们为了利益相互争斗,这样上位者才能够将权力牢牢把控在手中。 这是放之四海皆宜的手段。 驭民之术也是如此,庙堂上的诸公从来都不关心民间的矛盾斗争,只要不触及底线,不冒犯国本,一切都是放任自流。 任由小民斗得头破血流,为了生计疲于奔命,这样才没时间,没工夫思考太多,不会有精力将矛头一致对向统治阶层。 “好名字。” 魏洲抚掌轻笑,愉快地同意了这个建议。 他打算从朝廷的武官当中,选拔出一批绣衣卫,考验他们的忠心之后,择优授予武道真意传承。 好在乌孙国小国寡民,绣衣卫的数量也不需要太多。 再培养一群暗探,安插在诸位大臣的府邸之中,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魏洲最崇拜大明太祖皇帝当年事迹,以锦衣卫震慑群臣,莫有敢不从者。 那才是帝王手段,铁血非常! 张麟和魏洲简单交流了一下日后乌孙国的治理事宜。 第一步便是从国师手中夺回权力,这一点张麟不会偏帮于他,若是一个小小的臣子都斗不过,日后又如何与周围环伺的群狼争斗。 一个合格的君王,就应该适应尔虞我诈的权力斗争。 第二步嘛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既然内部安定,人心一齐,魏洲自然就要进行有序扩张,吞并周围国家,为大明献上忠诚! 周围有国家坐拥小型灵石矿,也有国家盛产玄铁,还有长满蒺藜灵光草这等炼体灵药的国度,相比较除了钱多还是钱多的乌孙国,可以向大明供奉的东西可丰富多了。 夜深了。 张麟也应魏洲的请求,打算在乌孙国停留几日。 近百年来,大明与西域佛门的交流匮乏,他对于佛门当中的一些情报也所知甚少。 乌孙国虽然地处西域边缘,但却是西域通往大明的交通枢纽,来往商贩众多,鱼龙混杂。 相应的,消息也会灵通许多。 对于接下来的佛门灵山之行,也能有个心理准备。 毕竟,刚刚不久才破了无天这位灵山之主的意志分身,这让张麟心中难免会有些忐忑。 他向来不打无准备之仗。 从偏殿出来。 魏洲站在丹陛之上,吹过来的风不带丝毫水汽,似乎还掺杂着细腻的砂砾,打在脸上有种磨砂的质感。 这是与江南水乡截然不同的风情。 望着王宫之中点缀的灯火,踩着脚下这片有些陌生的土地,魏洲忽然感到有些惶恐。 离别之际的惶恐。 等张麟他们走了,偌大的一个乌孙国,便再也没有一个可以和他嬉笑怒骂的朋友了。 他要戴上王的面具,永远困在这深宫当中。 与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告别。 他突然想起了远在南疆的邹恩明和齐晓航,前所未有的孤寂萦绕在心头。 “王上” 就在魏洲屹立于寒风之中,忽地察觉到背后一阵暖意袭来。 微微偏头,便瞧见一位面容姣好的宫女给他披上了一件狐裘大衣,“夜里寒气重,王上千金之躯莫要着凉了。” 魏洲一怔,转而笑道:“走!去看看我的那位素未谋面的兄长如何!” 言罢,他抬腿便走。 身后的小宫女踩着碎步跟了上去,额头上很快就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刚刚被废黜的国王,被软禁在一处王宫内的一处偏殿当中。 这是魏洲亲自交代的,他和这位兄长也无冤无仇,对方也不过只是权力斗争下的牺牲品,念在二人的血脉亲情上,他也不会选择过多为难。 尤其是在这种小事情上过多为难。 来到这处偏殿,魏洲心中有些满意。 看来白天张麟的示威起到了不错的效果,对于他的命令暂时还没有人敢打折扣。 靠近偏殿,守在门口的王宫护卫见魏洲身穿冕服 ,虽然没见过也知道这位是新登基的乌孙国王,当即下跪见礼。 挥退护卫之后,魏洲施施然走入大殿,门口的护卫有些担心地往里边瞧了一眼。 他们可不知道魏洲是个修行者。 自从修了万毒蛊之后,魏洲一身的气血、毒术都被收纳进入蛊虫当中。 旁人看去,只觉得魏洲平平无奇,瞧不出半点端倪。 毕竟大王子修炼天赋一般,加上忙于政务,沉湎于声色犬马当中,九品炼体也才堪堪打了个基础。 作为质子的魏洲,待遇与大王子相比较起来可谓是天差地别。 估摸着修为也好不到哪里去。 “兄长!” 魏洲站定在大殿的中央,第一次认真打量眼前这位和自己一母同胞但却素未谋面的兄长。 ——身穿冕服,发冠不知落到了哪里,凌乱的黑发披在肩膀上,挡住了大半的面容,箕坐在台阶下,双目无神,整个人散发着颓丧与惶恐的气息。 哪怕不修元神,魏洲都能够敏锐察觉到他内心的不安。 魏洲近前来,他都一无所觉,直到他出声轻唤了一句,这才让对方将视线抬过来。 “你” 他定定看着面前与自己有五分相似的面容,下一秒却忽地起身飞奔扑了过来,嘴里还在不停地喊着:“不关我的事啊!都是国师出的主意!” “我绝对没有对大明兴起不臣之心,这王位你想当就当,千万别杀我啊!” 魏洲稍微侧身,躲过了对方的扑抓。 “放心,好歹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我不会杀你的。” “那就好。” 闻言,大王子坐在地上,整个人就像是放松了一样。 “你要小心国师,他把持朝堂多年,父王临死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曾经多次告诫,但我却没有在意,对他反而言听计从,要不是这次事件,恐怕我会一直被他蒙在鼓里。” 他还不忘告诫一句。 “嗯。” 看着眼前的兄长,魏洲轻‘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转身便打算离开偏殿。 而就在转头的刹那,这位刚刚被废黜的国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掏出袖中的匕首对准魏洲的后心猛地扎了过去。 站在门外,一直往里边偷瞧的两名护卫恰好撞见了这一幕。 顿时目眦欲裂,张口欲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