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麟一行人出发了,站在城门口,背后是万民相送,知州还递上来一柄万民伞。 虽然有讨好之意,但也不乏是青州百姓的真情实意。 张麟以望气之术查看,可以看到深厚的香火愿力。 待出了城,青州城隍悬于举头三尺之上,迎送张麟一行人三里之外。 本来想通过张麟的关系,调到别地去当城隍,省得被金山寺抢去香火愿力。 这下好了,直接一步到位。 金山寺彻底成了历史,城隍庙的香火自然也就多了起来,日后他再显圣几次,自然能够收揽更多的香火。 “恭送张公子!” 城隍朝着张麟等人的背影微微一拱手,神魂震荡朗声道。 张麟回头看了他一眼,点头示意后便策马前行。 南疆。 沐家,黔国公府。 因沐氏坐镇南疆已有数百年,威权日盛,尊重拟亲王,故百姓称黔国公府为沐王府。 翠湖柳营,乃是初代沐英仿西汉名将周亚夫细柳营屯兵,在翠湖西岸建‘柳营’,‘种柳牧马’。 可以说,此地是整个南疆最为精锐之师所在。 豢养着大明最为优良的马种,许多身具各种妖兽血脉,可日行万里不辍。 此时,柳营之中,练兵之声响彻上空,一团团气血冲天而起,化作精气狼烟,等闲不敢靠近。 居于中央的帅帐中,一中年男人身着金甲玲珑狮蛮带,虎体狼腰,身长九尺,盘坐在桌案之后,气势不威自怒。 下方位置,一少年将军披甲带刀,虎体猿臂,彪腹狼腰,眼若流星,眉目间隐隐与上位的中年男人相似。 “父亲,暗探来报,天子遣派来的千户张麟已经出了青州城,过些时日便会抵达南疆。” 少年收起手上的情报,以真炁将其粉碎,看向上座的中年人,沉声道。 他是当今黔国公世子,按照沐王府的规矩,他吃穿住行都在军营之中,与将士们同吃同睡,同甘共苦。 上阵杀妖也丝毫不手软,是以性格雷厉风行,修为也不亚于军中那些杀才! “哦。” 听到少年的话,黔国公沐洪这才抬头,一双虎目落在少年身上,“他来便让他来吧,反正对于局势也无影响。” 区区一个千户,实力搁那也就那回事,这样的修为在柳营之中一抓一大把。 况且,以往哪个锦衣卫来了南疆,不得乖乖伏低做小? 哪怕锦衣卫是天子亲军,但南疆离京城又何止万里之遥?天子的威信也鞭长莫及。 这南疆被沐家经营了数百年之久,一众百姓早就只知沐王府,而不知天子了。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沐王府有造反的野心。 这些只是现如今南疆的客观事实罢了。 “父亲。”少年面有愤愤之色,皱眉道:“这张麟乃是梁国公张景泰之子,梁国公如今在朝堂上炙手可热,修为又深不可测,天子遣派他的嫡子过来,明摆着是要和我沐家打擂台啊!” 他沐家为大明戍边数百年,为抵御妖族不知道流了多少血、死了多少人,如今天子如此作为,倒真就让人寒心。 他查过张麟的履历,这家伙心思敏锐,武功修为不下于其父年轻之时,来了南疆势必会和他们起冲突。 “那又如何?” 沐洪眼神平静,“天子帝王权术和你平日里学的驭下之术又有何分别?卧榻之侧有岂容他人鼾睡?天子有此想法我一点也不奇怪。 但如今南疆离不开沐家,就算派遣锦衣卫过来,行事也依旧要遵从法度,沐家在南疆发展了数百年,早已是树大根深,难免会有些蛀虫,我这个族长不好出手,倒是可以借一借这把刀清理一番。” 如此一来,既斩去了坏死的枝丫,又不用背负骂名,如此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可是,我沐家的脸面” 少年有些迟疑。 虽然在军中磨砺多年,身上也没有寻常勋贵子弟的骄横纨绔习气,但总归是个好面子的少年。 尤其是,他向来是以自己黔国公传人的身份骄傲。 如今让一个外人过来打他们的脸,还是让他有些接受不了。 “好了,此事不必再说了。” 沐洪摆了摆手,将话题就此打住,“把几位将军叫进来,商量一下玄胎平育宗一事如何处理。” 见状,少年也只能不甘心地起身,“是!” 而后,在甲胄的撞击声中,跑出了帅帐。 南疆广袤无垠,大明在此设立郡县,将妖族死死按住,一座高耸巍峨如山岳的城墙就此拔地而起。 墙壁之内,是繁华城池,周边群山环绕,尽是山川流水之利。 张麟一行人经过数日的奔波,期间又在几座城池停驻,总算是见到了府城昆弥。 略显斑驳的城墙,却格外厚重。 没有其他城池的繁盛,但莫名一股萧杀意境扑面而来,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军士在城墙上下巡逻,锐利的双目明显可以看出是军中的厮杀汉子。 一辆辆马车驶入城内,都会被经过严格的盘查,任何人都不敢掉以轻心。 这里是直面妖族的最前线,而妖族的神通诡秘莫测,让人防不胜防,容不得他们马虎大意。 这是用前人无数的鲜血堆砌出来的经验。 张麟等人下马靠近城门,拿出腰牌验明了身份之后,正待入门时忽地听到一声暴喝: “此人是谁?为何身具妖气?速速掀开兜帽!” 哗啦啦一声,所有的军士立时警觉,手中长矛瞬间对准几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旁边的百姓也火速远离,反应之迅速就好像操演了成千上万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