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浅衣神色沉了下来:“应归,你当真觉得陶道友更胜一筹?” 何应归笃定道:“何止一筹,周姑娘所绘之画一眼便知是大战,但我们只是修仙界中的普通一员,相较于担忧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临的大战,还不如先把当下的事情处理好。若是连这种事情都无法直面,觉得毫无生机,哪里又扛得起所谓的大战。” 这话让得何浅衣脸色难看起来,偏偏岳青亚在此刻说了一句:“这种事情对我们来说凶残,但对异族不是,何真人或许需要多多历练了。” 令人意外的事情是妄绪也跟着开口:“真实所见可比这画更加让人难以忍受,但再如何都要直面,否则如何杀敌?” 这一句句宛若教导的话说出来,众人的神情都有些复杂起来,倒不是因为这些大道理,而是那些人的态度。 他们将目光投向何应归和他身边的严文选等人,心中不约而同的浮起一个念头:明岚宗主峰竟然已经弱到这等程度?连曾经最坚定的追随者都选择反叛。 看见他们的眼神,徐迁嘉顿觉不妙,压下对成一门的怒意,道:“用两幅画说这些,未免思量太甚。” 妄绪也不继续帮着陶紫他们,开口道:“触景生情罢了,既是比画,那就只说画,不提其他便是。” 女子微微松了一口气,悄悄在心中比起画来,无论是构图还是色彩,她都更胜一筹,要说哪里输了,大概就是给人的感觉。 陶紫这画越看越悲,越看越怒,可她的只是第一眼有感觉,之后便归于平静。 也不知道结果会如何…… 严文选给自己灌了一口酒,语气平淡:“周道友所绘之画,人人都可绘,陶姑娘却不是,这画,久看可不行。” 众人这才意识到这一点,纷纷交头接耳。 徐迁嘉也察觉到不对劲,细细看了起来,越看,自己心中的那股火就越藏不住,他急忙撇开视线,不再多看。 陶紫坐回座位,给自己灌了一口酒,神色淡然。 有一位开光期的修士站起来,开口道:“陶道友此画可勾动他人心绪,的确不错,只是除此以外,再无其他优处。” 严文选喝着酒嗤笑一声,满是嘲讽的瞥了他一眼:“你还真当这是凡人女子间的画作比拼?” 修仙界大能的画作哪怕只是寥寥几笔,都能引人争相求取,这缘由可不是那画有多美——传言,真正的大能所绘之画既能引人入魔,也可除人魔性,一笔一划皆能动人心志。 仅仅是影响情绪这一点,陶紫就远胜于周姑娘。 那修士敢怒不敢言,这严文选可不是那种循规蹈矩的修士,把他激怒了,别说别的门派,连自己门派的人都敢杀。 徐迁嘉温和笑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周道友同陶道友的画各有各的妙处,不如我们投票决定吧。” 听到这话,严文选连徐迁嘉一起怼:“战场上,敌人可不会投票决定谁输谁赢。” 成一门过来的长老急忙替他道歉:“徐少宗主,他这人向来不会说话,还望您理解一二。” 徐迁嘉微微一笑,语含警告:“我也清楚文选的性子,不会因为这么点事就上纲上线,但这性子还是改一改为好,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会理解的。” 长老自然应是,严文选倒了一杯酒,不再说话。 在徐迁嘉难得的强硬下,众人对投票之事再无异议,最后的结果也在众人的意料当中——周姑娘胜。 只不过这胜未免显得有些可笑,连她自己都咬紧下唇,低着头没有说话。 在场众人心知肚明,这胜的不是周道友,是主峰,但何时一个主峰居然沦落到了要在这种小事上跟一个小门派较劲? 在他们探究的视线中,陶紫笑盈盈的说道:“这幅画并不精妙,但我依旧想将此画献给徐少宗主,不知徐少宗主可愿收下?” 徐迁嘉微笑道:“陶道友好意,徐某却之不恭。” 之后的宴会上,每个人都笑容满面,但心中的想法各不相同。 等深夜时,大家都散了,陶紫跟兮静几人一同回去歇息,半路上却被妄绪拦了下来。 陶紫顿了顿,道:“岳兄,烦请你带兮静他们回去。” 岳青亚颔首应下。 周浅淡他们有几分担心,但也只能跟着离开。 “妄少宗主有什么事情吗?” 妄绪看着她,道:“你今日太过张扬了些,主峰再如何势弱,也不是逸散门能欺的。” 陶紫笑道:“可我并没有把他们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主峰没有必要拼着没了名声对付我。” 最重要的是,比起其他峰,主峰有的也只是名声而已了,徐迁嘉会舍得放弃它? 他还想说话,但顾忌这是明岚宗的地盘,便只说了一句:“陶道友,凡事过犹不及,你同明岚宗主峰之间并没有深仇大恨,不必这般算计。” 陶紫笑了一下,隐在树影下的神情莫测,道:“多谢妄少宗主提醒,但一直以来都是明岚宗主峰先惹的事情,我只是不想隐忍而已。” 妄绪无言以对。 她独自一人走回院子,前辈忽然道:“在你右侧两百米远的地方,那个叫何浅衣的女子似乎同人起了争执,要过去看看吗?我可以帮你掩住气息。” 陶紫自然应了下来:“有劳前辈。” 她悄无声息到了树后,正在同何浅衣交谈的果然是何应归。 “应归,你是要站在她那边?” 何应归面对她的怒火,面色不改:“何真人说笑,我只是说出心里话而已。” 何浅衣闭了闭眼睛,道:“我有哪里对不住你?你居然这么光明正大的背叛我,你知道这样会让他人对主峰产生质疑吗?” 他面上浮现笑意:“何真人,主峰的实力如何,你心中该有数才是。” 她勃然大怒:“何应归!” “这是事实,莫说其他二宗四门的主峰,单就明岚宗的其他峰都要远胜于你们,你们现在靠的不过是那人留下的余荫罢了。” ------题外话------ 今日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