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个八九天工夫,张老铁打电话一问,家中的地里果然已经种上麦子了,这个事儿张老铁的妻子连管也没有管过下。 人家不但没有朝她要耕种的钱,而且那麦种儿还是人家给他白搭出来的呢。 张老铁一听事情已经这样了,他也就只好放下心来了。 “嗯,种上了就好,那我也就省得再操这份儿心了。 如果没有别的事儿,那我就把电话挂了。” “咱们家里一切都挺好的,那能有什么事儿呢? 我看你就安心的上班吧。 到时候如果你们老板扣你的钱的话,这个事儿也算是合情合理的。 毕竟人家给咱们家费心了,你说是不是这么回事呢?” 张老铁听了点了点头。 “这个事儿还用说吗? 人家帮助咱们把这个事儿给办了,说什么人家也会朝咱们家要钱的。 这欠债还钱,那还真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呀。 只要我们的老板不多找我要钱的话,那我也就知足了。 家里既然没有什么事儿的话,那我也就放心了。 我说只若她妈,那我就把电话挂了。” 张老铁挂断了电话,他不由得苦笑了起来。 “唉,爱咋地咋地吧,这个事儿我也早就看出来了,最后老板怎么也得扣我的钱呀! 扣多扣少就由他去吧,反正这个事儿我也没操过心。 什么多点儿少点儿呢,我看他就随便儿的扣吧。 反正我是两个肩膀抬着个嘴,他总不能让我从家里掏钱吧。 我就是个穷光蛋,我相信他不会把我怎么样了的。” 张老铁这么一想,他这心态反而放宽下来了。 他现在什么事儿也不去想了,他现在也就死心塌地地在工地上上起了班儿来了。 毕竟这每上一天的班儿,那就有一天的工资呀! 如果自己多挣些钱的话,那家中的日子也就变宽裕一些的。 说句实话儿,对于这一点儿来说,没有人比张老铁心中更清楚了。 如果自己在这里多上一阵子班儿的话,这还真是一个不错的事儿。 张老铁也早就看出来,这个工地干时间已经长不了了,恐怕再有一个多月,这个工地也就没有什么活儿可干了。 到时候这天气也就很冷了,自己回到家中,就又可以在吹唱班子里瞎胡混去了。 这天气一旦冷了以后,上了岁数的人们死亡率也就高起来了,到时候他们吹唱班子也就又兴旺起来了。 如果到时候再混上几个小钱儿的话,那这小日子混的还真够可以的了。 说句实在话儿,张老铁虽然都五十岁挂零儿了,他已经这么大岁数了,可是,他从来没有外出打过工呢。 这展生不熟地出来一打工的话,他现在已经慢慢地适应了工地上的生活了,只是有时候他多少有点儿想家,有点儿想自己的老婆孩子而已。 当然了,工地上也有工地上的好处,那就是看完了工地以后,自己可以回工地上吃个现成儿饭了,说句实话儿,这工地上的伙食也不算太差,吃的还算够可以的了。 这时间一长了,张老铁还多少有点儿依恋起这工地上的生活来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的了,转眼一个多月就又过去了,工地上再也没有什么活儿可干了,刘工长也就张罗着开始放假了。 这个工地上也就四十多个工人,这是工程是干的人家剩下的一些小零活儿,放假的时候,老板也没有亲自过来,老板只派了自己的一个堂弟和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一块儿过来的。 两个人结合着刘工长三个人一块儿发工资了,发工资都以现金的形式发放下去的,每一个人领到工资以后,他们都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 轮到张老铁领工资的时候,张老铁站在了桌子的前边来了。 刘工长笑呵呵的对这两个发工资的人说:“这个人就是老张了,你们两个人赶紧给他发工资吧。 这是他出工的天数儿,这是他每天的工值,你们就按这个数儿给他发工资也就行了。 说句实在话儿,这个事儿也是老板吩咐我的。” 也许这个事儿这两个人早就得到信儿了,这两个人望了张老铁一眼,也就把工资给他发下来了。 张老铁一共出了一百一十个工,一共挣了一万九千八百块钱。 张老铁领到这一沓崭新的一百元的票子,别提他心眼里有多高兴了。 给张老铁收玉米和耕地的事儿,这几个人连提也没有提,更别说扣他的钱了。 跟他一块儿看工地的老者见了也是一愣。 心说:这个老板还真是抽了羊角疯了,他娘的,同样都是看工地的人,人家每天挣一百八十块钱,自己每天的工资只是一百块钱呀,这他奶奶地到哪儿找天理去呢。 “哎呦呵,看起来还真是人不能跟人比,人跟人比要死,货根货比要扔呀。 也不知道这个老张跟老板是什么关系。 以前他说他每天挣一百八十块钱,我还多少有点儿不相信呢。 今日这么一看,这个事儿还是真的了。” 看起来这个老小子还真不简单呀,他这到底跟老板是什么关系呢! 唉哟嗬,这可真是气死我了。” 张老铁才没有心思想这些事儿呢,他领了工资以后,他跟三个发工资的人打了个招呼,然后他立刻就收拾行李找张二混子来了。 他们两个人打主意一块儿回家去,这样在路上也不太寂寞。 张老铁和张二混子收拾好了行装,立刻也就离开这个完工的工地回家来了。 那个看工地的人愤愤然地望着刘工长一眼说:“我说刘工长,那个姓张的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儿呢,我们俩一块儿看工地,人家每天挣一百八十块钱,可我这每天只挣一百块钱呀。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刘工长听了一摇头。 “说句实话儿,这个事儿我也不知道,老板就是这么吩咐我的,我也就只好照着老板的意思这么做也就得了。 我说老魏,你应该知道,这看工地的就是每天一百块钱的工资,你不要跟人家相比,你跟人家相比也比不了。 可能你还不知道吧,这个姓张的是我派张二混子从他们家里请过来的,叫这个姓张的过来的时候,我还给了张二混子三天假期呢。 如果不给人家记工的话,你说谁愿意跑这个事儿呢。 这些事儿都是老板安排的事儿,我看咱们还是少打听为好。 我说老魏,老板既然没少给你的工钱,我看你就别再没事儿找事儿了。 你也是个老工人了,你应该知道,这看工地的人员每一天工资应该是多少的吧。 你如果想跟人家扳平的话,那赶明年你就来不了了。 说句良心话儿,一个看工地的人谁会付那么高的工资呢? 咱们老板跟人家付那么高的工资,那肯定他是有他的想法的。 说句实在话儿,我也也只是按照老板的吩咐办事儿呀。 如果我不按照老板的吩咐办事儿的话,恐怕我这个工长也当不了的。 这老板吩咐下来的事儿,你说我敢不照办吗?” “我说刘工长,我哪有那个意思呢? 这一天挣一百八十块钱,这可是大工儿的工资呀! 我这个人也有自知之明,我哪能跟人家相比呢? 唉,赶明年我还过来吧,如果不出来的话,那又上哪儿挣钱去呢! 人家这个人不定是有什么背景呢,这跟咱们没有半点儿关系的。 我说刘工长,赶明年再有新活儿的话,干脆到时候你还叫我吧。 跟着你们瞎胡混,我每个月至少还有三千块钱的工资呢。 如果我失去了这份儿工作的话,我在找别的工作也就不容易了。” 刘工长听了笑呵呵地点了点头。 “那好吧! 等明年开了工,到时候我还叫你吧。” 张老铁和张二混子两个人紧挨紧地在车厢里坐了下来,两个人望着窗外的景物,他们踏上了回家的长途汽车了。 张二混子笑呵呵地说:“我说张大哥,你出来这阵子挣的钱可真不少呀。 像你这个看工地的,比我这个瓦匠挣的还多呀! 说句实在的,你这个活儿也太轻巧了吧,这一个月你连半天工也没有踏过。 可我们这些人就不行了,一旦累得我们接受不了的时候,我们就不得不歇上半天儿的。 看起来咱们这个老板对你那可真够照顾的了,你碰上了这么照顾你的人,这可真是你的福气呀。” 张老铁听了咧嘴一笑。 “说句实在话儿,这次出来我打主意干上一两个月就行了,能挣个三千五千的我也就知足了。 谁知道这一出来就是三个多月呀,我挣了不到两万块钱也差不了多少,哎呦呵,这可真是大大地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去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呢,说句实话儿,我现在还在云里雾里的呢! 这纠竟是谁这么好心眼儿呢? 说句实在的,我想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呢。 爱咋地咋地吧,依我看,早晚也有个水落石出的时候。 不管怎么样吧,反正这两万来块钱我是挣回家里去了,家里如果多上这一万多块钱的话,那我的日子就会好过一些的。 我们家闺女现在上初二呢,明年就该升初三了,说句实话儿,她是学校里的尖子生,这每个月得花好几百块钱的生活费呢。 如果我不出来挣个钱的话,那她将来上高中上大学都是个事儿呀。 如果能给她攒下一部分钱的话,那我这心眼里也就踏实下来了。” 两个人一边坐着车子,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儿,也就三个多小时的工夫,他们两个人就回到了家乡来了,两个人下了长途汽车,他们又换上了短途汽车了。 二十多分钟以后,他们两个人终于到了家了,张老铁和张二混子分了手,张老铁就扛着行李直奔家中走来了。 进了家以后,张老铁的妻子一见张老铁回来了,她连忙迎了上来。 “我说老张,你这一走就是三个多月的时间呀,你走了这么长的时间,你挣回钱来了吗?” 张老铁听了呵呵一笑。 “那还用说吗,如果挣不回钱来的话,你说我还有什么脸回家里来呢。” “那你挣了多少钱呢?” 张老铁望着自己的妻子呵呵一笑。 “我说内当家的,那你就猜猜吧。” “我哪能猜得准这个呢? 如果一天能挣一百的话,那怎么也得挣一万挂零的吧! 我说当家的,你说我猜的对吗。” 张老铁听了咧嘴一笑。 “我说孩子他妈她,我跟你说句实话儿吧,这次我挣回来了一万九千八百块钱。 干脆我就全部交国库吧。” 张老铁拿出了一沓子票子,然后交给了自己的妻子手里去了。 “哎呦呵,我说当家的,你出去了这么短短的一段儿时间,你就挣了这近两万块钱呀! 如果过阵子你再在吹唱班子挣俩钱的话,那咱们家的日子可就真正好过多了。 看起来这外出打工还真来钱呀,我看明年你还出去吧。 趁着现在你还干得动,你就为小之若多攒下两个钱吧! 如果没有一笔钱的话,那将来小之若怎么上大学呢!” 张老铁听了咧嘴一笑。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看抽时间你还是把这些钱存到银行里去吧,咱们好好地攒着,将来好支持小之若上大学用呀。” 张老铁的妻子听了笑着点了点头。 “嗯,那好吧! 咱们有这么出息的孩子,说什么咱们也得要努力供应她呀! 我说当家的,你就好好地休息两天吧,恐怕用不了多长的时间,你们那吹唱班子就又要开张了。 说句实在的,光指着你们吹唱班子挣的那点儿钱,那还真不能养家糊口呀。 如果能外出几个月的话,那可就不一样了。 哎呦呵,这小之若好几个礼拜才回家看我一次呢,说句实在的,我还真想她呀。 我看这样吧,再有两天就又该礼拜六了,干脆咱们两口子再去学校见一见她吧。 这么长的时间你也没有看到她了,莫非你就不想她了吗?” 张老铁听了点了点头。 “那好吧,说句实话儿,这都好几个月没有见到咱们的宝贝女儿了,我想她也早就想坏了。 赶星期六早晨咱们两个人就到她们的学校去,咱们老两口子再去见见她吧。” 两个人一边说着闲话儿,他们一边就奔屋子里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