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苗裔有所底线是一件极好的事情,问题出在不懂什么叫“长痛不如短痛”上面。</p>
有一方势力横扫列国,不管是由谁最后成功,对当代人来讲肯定是充满了血腥,长远来说却是利大于弊。</p>
那是站在文明层次上,比秦国一统天下的肯定,才有那般的地位,同时得到无数人的崇拜。</p>
要不然的话,秦国横扫天下期间没少杀戮,后世之人的祖先也许就在秦军暴行下瑟瑟发抖。</p>
如果楼令魂穿到秦国,肯定是站在秦国的立场,进行各种各样的帮助,追求及早达成历史目标。</p>
换而言之,魂穿而来的楼令无论是到哪个国家,哪怕是存在私心,比如发展壮大自己的家族,可是他一定会寻求带着国家走上强盛,再实施对外的扩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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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楼令是魂穿到晋国,并且晋国有那个实力,怎么可能反而什么都不做了呢?</p>
“父亲,我与福姬先行启程?”楼小白只是知道楼令需要留下,并且清楚没有自己的什么事。</p>
楼令颔首道:“直接回‘太原’吧。”</p>
谁想走,肯定需要向郤氏提出告辞。</p>
作为郤锜女婿的楼小白先带着福姬去求见,当面请求离去。</p>
如果是其他老丈人,哪怕仅是出于客套,多少会挽留再住一段时间。</p>
郤锜面对楼小白表示将要离去,说道:“要回去了?那回去吧。回去之后多加加劲,福没有身孕之前别乱走动。”</p>
丈人要女婿多加把劲啊?还讲得那么不含蓄,不是非常人,讲不出这种非常话。</p>
当然了,诸夏历来讲究阴阳调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观念更重,站在长辈的立场进行敦促很合理,要命的事情是郤锜讲话不含蓄。</p>
楼小白知道福姬怀孕诞下嫡长子的重要性,哪怕心里觉得郤锜当面催促别扭,还是恭恭敬敬地说道:“我与福姬会努力的。”</p>
“主要是你努力。”郤锜抬起手摆了摆,示意楼小白可以走了。他自己却是低声嘀咕:“受孕这种事情,女人躺着就好,主要还是依靠男人努力。”</p>
楼小白没有听到郤锜在嘀咕什么,要不然心目中郤锜的形象可就毁了。</p>
在众人的眼中,郤锜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任何时候都非常严肃。</p>
话说,郤锜刚才那些话不对吗?以当前没有那么多花招的事实下,讲得是实话啊。</p>
来郤氏这边的人,多数人告辞离开,少数人留了下来。</p>
没有走的人包括晋君周以及前来的几位卿大夫,另外就是一些各国的执政了。</p>
其中,郑国的子孔在等待机会合适,对晋国提出求援。</p>
那是楚国那边有出兵迹象,不出意外肯定率先攻打郑国,搞得郑国君臣无比紧张,楚军只是集结阶段,让郑国马上寻求来自晋国的支援。</p>
原本在南方百越肆虐的楚国各个家族,多数已经到“郢”的郊外集结,初步集结起来的兵力不低于十三万。</p>
那还只是原先在攻打百越的兵力,其余地方的贵族还没有正式进行征召。</p>
在接下来,楚国不止会在其余区域下达征召命令,他们还会从各个已经臣服的异邦征调蛮兵,不出意外会再拉出十来万人。</p>
楼令按照约定拜访郤锜,过来后发现中行偃、智罃、郤至、士鲂、士匄已经都在了。</p>
“我来晚了?”楼令进去,没有马上前往自己的位置,脸上带着讶异。</p>
“你最近在干什么?多少有些心不在焉啊。”郤至不轻不重地点了一句。</p>
其他人没有出声,看上去也没有人对楼令最后到来有太大的意见。</p>
“闲话不用说了。”郤锜没有给他们寒暄的时间,站立了起来,一脸严肃地说道:“有三件事情要讲。”</p>
近来,楼令很松懈吗?并不是的。</p>
这里是郤氏的地盘,楼令不好什么都打听,没有人主动找过来,无法什么事情都知晓。</p>
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列国的人拜访楼令只是讲场面话,没有半点有用的信息。</p>
几位卿大夫在接触期间倒是会交换情报,能够交流的信息仅限于内部,多数卿大夫一样对正在发生的国际局势比较迟钝。</p>
要说掌握最多信息的人会是谁?那肯定是在自家地盘的郤氏众人了。</p>
所以了,郤至那样说楼令,多少是有些莫名其妙,需要让楼令思考有什么地方轻慢到郤至了。</p>
“第一件事情,楚国在大肆集结,暂时不清楚最终会集结出多少大军。”郤锜环顾众人,最后目光停在楼令身上,说道:“又被下军佐料中,楚国不甘示弱,果然会有行动。”</p>
楼令一点都不觉得骄傲。</p>
那是楚国一定会做的事情,君臣不采取行动,楚国就不是楚国了。</p>
其他人为什么不那样预估,不是他们没有脑子,单纯就是侥幸心理太严重了。</p>
“第二件和第三件事情算是同一回事。”郤锜坐了下去,一边整理衣摆,一边说道:“郑国和宋国同时向我们发出警示,请求做好驰援的准备。”</p>
中行偃等了一小会,确认郤锜不再讲话,才说道:“楚国集结大军,确认是要北上,不是要东进吗?”</p>
这话,不是中行偃为了求安逸,反对过早进行战争准备。</p>
楚国都已经在集结大军,无论是不是会北上,反正晋国都不会掉以轻心。</p>
明确得知了那样的信息,晋国会很慎重的对待,提前做好相关的出兵准备,一旦有需要立刻集结开拔南下。</p>
中行偃只是认为楚国第一个用兵对象不会是郑国或宋国,认定楚国的优先动手对象会是吴国,顶多就是同时攻打吴国和郑国。</p>
他们要商议的事情得到衍生,也就是要不要第一时间救援郑国了。</p>
“下军佐以为呢?”中行偃知道自己的意见对郤锜不具备参考价值,采取了迂回的策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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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令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一直在寻求与楚国决战,知道楚军主力的动向,自然是迎上而战。”</p>
他们想跟楚国决战已经两年多的时间,可是楚国一直在避免与晋军发生交战。</p>
“下军佐的意思是,大军提前南下,得知楚军主力位置,立刻过去交锋?”智罃问道。</p>
楼令知道智罃这是想给自己创造机会。</p>
问题是,楼令要的是以强击弱,不是明知道楚军要玩命就顶上去。</p>
“我与中军佐意见相同,认为楚国或许会先对吴国开战,分出胜负再北上。”楼令用了‘或许’这样的词汇,没有彻底将话说死。</p>
“另外,我们去年入侵了楚国本土,楚人正是最为愤怒的时候。以我个人的意见,也许应该暂时避免触楚军的锋芒。”楼令说道。</p>
当时,在场的好几个人脸上立刻错愕,他们错愕的是楼令这个绝对鹰派,竟然会说出那样的话。</p>
“你是想让郑国重新投降楚国吧?”郤锜直指核心。</p>
其他人来说这话,楼令不会正面回应。</p>
“对郑国的忠诚,必须进行试探。”楼令面对郤锜直指核心,给予了正面的回应。</p>
谁让郑国压根没有国家的信誉度呢?</p>
救援这样的国家,可能大军还在半路上,他们却是已经投降。</p>
这样搞,本是前往救援的大军,到后面却是要连同救援对象一块打。</p>
类似的事情在郑国身上已经发生不止一次两次,该说是时常有的事情。</p>
“之前新军佐提议,先向‘虎牢’增兵。”郤锜没有纠缠刚才的话题,问道:“下军佐的意见是什么?”</p>
楼令不免先看向士匄,没有从士匄的脸上看出什么,再看着郤锜,说道:“那里本有一个‘师’的驻军,情况再恶劣也能提前撤离。要是没有正式开战,去的兵力少用处不大,去的兵力多就无法试探郑国的忠诚了。”</p>
没有明说,意见却是非常明确,楼令不赞成事先派军南下。</p>
士匄稍微倾斜身躯跟士鲂低声说道:“下军佐还是想要讨伐郑国。”</p>
士鲂笑着说道:“好事。”</p>
“那我找机会收回之前的意见,再配合下军佐进行部署。”士匄对于攻打郑国的兴趣不小,只是当前的时间有点不对。</p>
“兄长,我支持下军佐的提议,必须先试探郑国会不会悖盟。”郤至其实比谁都希望继续攻打郑国。</p>
那是郤至封地所在决定了的前提,持续向南扩张有利于温氏。</p>
要说谁最不想大动干戈,几位卿大夫里面只有荀氏之主中行偃了。</p>
并不是中行偃拒绝扩张,纯粹就是荀氏内部不稳。</p>
“下军佐这是要亡郑国?”郤锜再一次直指核心。</p>
楼令没有任何回避,说道:“我确实是希望全面占领郑国,再直面楚国来结束长久的竞争。”</p>
先别提横扫天下,会吓到众人。</p>
彻底结束与楚国的竞争却是晋国一直以来的目标。</p>
因为楼令讲得太直接,其余人一时半会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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