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潢府，寒冬腊月中。 天空下着鹅毛大雪，室外已经达到泼水成冰的地步。 城墙上吊着的笼子中，夹骨不花已经被冻成了冰雕，彻底凉透了。 此时距离秦游被刺已经过去一个半月，正是十二月中旬。 经过长时间的财产清算，孔家和城中女真贵族的财产土地已经全部核算完。 今日也是秦游处置那些女真贵族的日子。 城内西市刑场。 十几个留着金钱鼠尾辫的女真贵族跪在地上。 在他们面前，围着一圈又一圈的百姓。 “阿嚏！！” 秦游莫名其妙打了一个喷嚏，看时辰已到，便直接丢出令箭下令行刑。 刽子手们手起刀落，十几枚头颅在血地里滚了几圈。 滚烫的鲜血飞溅，落地便变成了冰碴。 至于这些女真贵族的家眷，男子和女子都得到相应的处罚。 回到府衙。 影卫正在他的值房等他。 “秦大人，汴梁令大人铲除女真贵族，女真平民既往不咎。” 秦游拱手答应。 皇帝和朝廷能有这个决断，显然是他写的折子已经触及到他们的灵魂深处了。 整个北方人口本来就不多。 齐国的巅峰人口也不过五六百万，这些年战乱，到了金国，有四百万就算多的了。 按照之前皇帝和内阁的想法向女真人挥动屠刀。 那整个北方的人更加稀少，根本就得不偿失。 况且后面开发北方，需要大量的人手。 这么就把女真灭族了，有些得不偿失。 不管是修路还是开发北方，使北方变成同后世一样的大粮仓，这些都需要人手。 这些秦游都在折子上给皇帝和内阁提到过。 现在得到具体的旨意，他也就松了一口气。 挥手让影卫退下后，秦游当即写了一份文书下发诸个都护府。 女真的祖地黑水和渤海都护府，他决定亲自去。 那边是女真发源地，女真的势力最大。 且那边的山贼土匪更加猖獗，有些甚至是女真贵族的私兵。 翌日。 冬月十六。 秦游领着八百魏军全副武装出发前往黄龙府。 黄龙府乃女真黄龙部所在，也是女真发祥地之一。 元成十七年除夕。 秦游率领大军在泰州乐康休整，在军中同将士们过年。 元成十八年正月初五。 秦游再次率军前往黄龙府。 抵达宾州城下时发现了异样。 望远镜中，宾州城门紧闭，城头一个守卫也没有。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让秦游他们有一种诡异不详的感觉。 “公子，我去叫城！” 阿福在秦游身边低语。 秦游点头叮嘱道：“当心！！” 阿福答应，打马上前，叫了半天没人回应。 旷野中大风呼呼地吹。 城内飘来的风中带着些许的血腥味。 阿福大惊失色，暗道一声不好。 他打马返回来到秦游身边面色凝重地开口，“公子，城中有异。” 秦游心头一沉，当即下令，“撞开城门！” 阿福当即领兵上前。 但那城门并未上门栓，很轻易的打开。 城内的场景却让阿福和士卒们大惊失色。 大街上一片狼藉，随意摆放的尸体，十分醒目。 阿福心头咯噔一下，脑海中当即蹦出一个屠城的念头来。 秦游和阿禄阿寿也打马走了进来。 面前的场景让三人瞳孔骤缩。 秦游阴沉着脸下令，“立即查看此城还有没有活口。” “诺！” 福禄寿三人当即带着人马四处搜寻，一具具尸体被抬到秦游面前的空地上。 忙碌了四个昼夜。 空地上的尸体堆了一层又一层。 “公子，没有活口，不管是老幼妇孺，全都被杀了，这是谁做的？” 阿福的话让秦游的脸阴沉地可以拧出水来。 他没有回话。 阿禄和阿寿也从另一边走来。 前者拱手道：“公子，钱财和粮食全都不见了。” 阿寿补充道：“看样子是土匪所为。” 秦游闻言，不由得攥紧了拳头，牙齿也咬得咯咯响。 “可否发现此地官吏的踪迹！” 福禄寿三人面面相觑，同时摇头。 阿福开口道：“不仅是官吏，就算是守城的卫士也没有，他们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 秦游眼中迸射出骇人的寒光。 他观这些人已经是死了有一段时间了，身上尸斑已经出现。 再加上北方天气严寒，尸斑的产生会更加缓慢。 他大胆推测了一下，这些人死亡时间起码在一个月以上。 这一个月，他竟然没收到任何的消息。 他知道这边被女真控制着，都没想到控制得这么严密。 此地距离黄龙府府城可不远。 驻守渤海都护府的守将季武钧都不知道。 可见女真的势力有多大，大到可以蒙蔽人了。 “黄龙城是不能去了，立刻把这些尸体一把火烧了，即刻撤回乐康。” 一瞬间，秦游便下了命令。 阿福他们也不敢耽搁，总感觉黄龙府就是一个大坑等着他们跳。 一把火烧将堆成山的尸体烧了之后，秦游他们带着大军迅速撤退。 在他们离开一天后，一支纯粹由女真人组成的大军出现在城里。 满城蔓延的烧焦味让这一群女真人都忍不住呕吐起来。 “大将军，秦游不上当，咱们怎么办？” 耶律康身边，一个中年人开口询问。 “秦游有所察觉，咱们不能等了，立即传信诸部，让他们迅速动手，和漠北那边呼应，一举将魏人赶走重建大金！” 耶律康神情凝重的发话。 为了今天，他一直在暗中谋划。 另一边。 撤回乐康的秦游从影卫口中得知了黑水和渤海都护府的变化。 驻守两地的魏将已经被诛杀，且这两个地方各地都有大量人员物资流动。 秦游脸色阴沉。 还好他撤得快，要不然现在已经被敌人围在宾州城内了。 随后他再次撤退，直接退回临潢府调兵遣将，同时还上奏朝廷请求水陆两军支援。 在等候朝廷决策的时候，秦游抽调了一万兵马在临潢府附近，还从各地征召了一万人以备后患。 一月底。 各地失陷的消息如同雪花般传到秦游面前。 叛军更是集结十万大军分三路进攻临潢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