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票局的告示张贴三日后。 秦游在县衙的值房内等着阿福回来。 没等多久阿福便迈着大步子来到他的面前。 秦游看阿福脸上并没有多少情绪，这让他心头一沉。 阿福拱手道：“公子，这几日去路票局存钱的有不少，但存定期的并不多。 主要是沈家也把寄存费降到了每万贯八百文，且也有存定期的说法，比咱们要高点。” 秦游这才知道阿福为什么没有情绪了。 因为这并没有达到他们的预期。 但是只有沈家跟着调整了策略，这让他有些意外。 他挑眉问了一句，“范家和靳家呢？他们就没动作？” 阿福挤着一字眉摇头，“他们两家没啥动静，不知道是不是在憋什么坏的。” 秦游眼眸微眯，他那张告示老实说已经威胁到这三家。 但现在只有一个沈家在调整，其他两家却没有一点反应，这明显不对劲。 他当即就嘱咐了一句，“阿福，派人盯紧范家、靳家、沈家，就怕他们来阴的。” “好！”阿福拱手答应，退了下去。 阿禄看着阿福离去的背影，疑惑的问道。 “公子，按理说路票局开具的票据对比其他钱庄的有着绝对地优势，为什么效果并不理想？” 一旁的阿寿也点头附和。 路票局的票据都是用特殊的油墨和纸张压印的，兼具了防伪和美观，没道理会没达到预期。 秦游神情平静地说道：“凡事都要一步一步来，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路票局的票据打造成易携带，且使用方便的形象。” 阿禄忍不住提议道：“要不咱们也把寄存费降低，把定期存储的利率提高一些，吸引更多的人来存款。” “此法虽然可以，但咱们的目的不是恶意竞争，最终便宜的还是那些商贾。 所以断然不能轻易调整，他们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咱们一定要稳住心态等候时机。” 秦游沉吟了一声，官府不是商人，不能做那些没有底线的事。 温水煮青蛙就不能让钱庄的水沸腾起来。 要不然会适得其反。 阿禄和阿寿点头，也没再多问。 秦游随即又写了一份文书让阿福阿寿抄录多份张贴在告示栏上。 文书的大致内容是告知全体商贾，同官府交易可直接使用路票局出具的票据，也可以用来缴税。 这则告示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浪花。 此时的沈家钱庄门庭若市。 这让前来的范旭和靳卫二人脸都绿了。 说好的共同进退，没想到沈肃这厮却私自搞这一出。 看着沈家钱庄这么多进出的人，二人不心疼不是假的。 这些人都是钱啊，蚊子腿在小也是肉。 二人站在街对面，看得咬牙切齿。 这个时候，有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二人脑海中疯狂滋生。 靳卫在范旭身边低声道：“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去我那里细说。” 范旭点头。 二人旋即消失在巷道内。 靳家钱庄后院。 靳西给二人上了热茶。 靳卫抬手挥退靳西，俯身到范旭面前。 二人面对面，相距不过一寸。 靳卫沉声道：“想不想大捞一笔。” 范旭眼眸明亮，郑重地点头，“你说吧，要怎么搞！” 靳卫嘴角微微上扬，低声道：“咱们寄存费不变，但是存定期万贯每日可日收十贯，存得越多直接翻倍。 通过这样来吸引更多的人来咱们这里存钱，届时咱们看时机成熟把钱全部转走。” 范旭的眼睛骤然瞪得跟铜铃一样大。 有些头皮发麻的问道：“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本官府抓住，咱们全家都没了？” 靳卫云淡风轻地说道：“怕什么，咱们一把火把账簿和花名册一烧，在找一个替死鬼就行了。” 范旭当即咧嘴一笑。 “好好好，就按你说的办，以前咱们怎么没想到这种好事！” 靳卫呵呵笑道：“当然得感谢秦游，要不是他提出定期这种好事，我还想不到这种快速敛财的法子。 咱们以前的那些法子都是小儿科，官府介入咱们还得乖乖把钱还回去。 这个法子成了，你我搞个千万贯都是小事。” 这话让范旭听得浑身燥热。 他迫不及待地说道：“行，你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靳卫当即在范旭耳边低语了数句。 范旭连连点头，当即就站了起来，兴奋地说道：“我这就去做！” 当天下午。 范家和靳家便在城里所有的钱庄门口竖起了一个大牌子，并让钱庄的小厮站在门口吆喝。 “来一来看一看，即日起在本钱庄存定期超过万贯者每日可获利十贯，存得越多赚得越多。” 这话一出当即就引得街上的商贾纷纷驻足观望。 整条街不管是酒楼还是米店粮铺的掌柜都前来打听。 小厮挨个解释，条件让这些人蠢蠢欲动。 谁能拒绝这样的诱惑。 有人大声吆喝道：“这么高的利息，光是存一万贯进去以后都不用干活了，光是每天的十贯钱都够用了。” 这话当即引起了周边所有人的共鸣。 有人急忙开口，“我要存一万贯！” 小厮笑道：“一万贯，每日可得十贯！” “我要存两万贯！” 小厮继续道：“两万贯每日可得三十贯！” 这话让周边的人越发精神起来，全部蜂拥进入钱庄内。 这样的场景在左云县城多处钱庄内出现。 同靳家钱庄在同一条街上的沈家钱庄。 沈肃和沈炎二人看见靳家钱庄这个动静，挤进去听见那些言论后，心中大为震惊。 叔侄俩退回到自家冷清的钱庄内。 “四叔，咱们要不要也这么做！” 沈炎此刻兴奋地开口问了一句。 沈肃却神情凝重，觉得靳家和范家这是疯了。 这样在前期是能很快的积累资本，但若发生变故，带来的将会是大祸临头。 他严厉地喝道：“不行，不能跟着他们乱来。” 沈炎错愕，心里急得跺脚。 “四叔，你这么迂腐做什么？咱们开钱庄还不是为了钱，现在有更好的方式，干嘛要跟钱过不去。” “闭嘴，有些钱是那么好拿的吗？一年后若是这些存钱的人全部将钱取出，靳家和范家能拿得出这么多钱来吗？” 沈肃大声呵斥，让沈炎陷入了沉默。 另一边， 县衙。 秦游值房。 路票局的小吏气喘吁吁的跑到秦游面前。 他的突然出现让秦游和福禄寿三人俱是一惊。 小吏说道：“大人，大事不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