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宝光殿内。 张让恭敬地将手里的一份折子递到皇帝面前,“陛下,这是女真大使回跋哈向鸿胪寺提交的折子。” 皇帝将手中的折子放下,抬手接过打开看了看,问道:“北伐大军现在怎么样了?” “回陛下,左前军和右前军两路大军正在攻打幽州。” 皇帝嘴角微微上扬,“难怪回跋哈说他们大金皇帝遣使议和来了。” 张让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悄悄看着皇帝神色。 皇帝笑道:“传旨给郑国公,让他继续进攻。” “诺!!”张让应声答应,刚想离开又折回头来拱手道:“还有一件事,巡检司使罗素说秦游在街上把高丽世子打了。” 皇帝嘴角一抽,“派个太医去看看,别把人打坏了。还有这小子没事到街上闲逛做什么?” “呃” 张让错愕,哭笑不得的说道:“据说是昨天秦府拉了二十万贯到军器所后,秦游对同僚说要休息几天。” “这小子是在心疼他的钱呢!!” 皇帝嗤笑一声,随即便拿起桌面上的折子看了起来。 张让见状,拱手缓缓地出了宫门。 转眼就是四月初一。 汴梁的天气变得炎热起来。 也就在这天,打着金国旗帜的女真使者从朱雀门进城。 他们的出现瞬间让汴梁上下变得热闹起来。 朝廷各方也是盯着这支女真使团。 和前面的女真使团不同。 这支是来找魏国和谈的。 魏国在半月前就在攻打幽州。 此处是以前齐国的南京析津府,早在前几天就被魏军拿下,战报昨天已经传遍了整个汴梁。 这支女真使团也来得正是时候。 一路上被汴梁的百姓当成猴子一样看,让整支使团的人脸色都十分难看。 鸿胪寺。 金国使团的最高话事人完颜长隽(jun)拍着桌子怒骂面前站着的完颜靖和回跋哈。 “两个没用的废物,让你来魏国不是让你们来享受的,你看看你们现在脑满肠肥的模样,哪里有女真勇士的样子。” 完颜长隽这话让完颜靖和回跋哈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低着头不敢说话。 二人的确比刚来汴梁那会儿胖了半个出来。 完颜长隽看二人沉默的模样,轻哼一声,“立刻传话给鸿胪寺,本王要见魏皇。” “九叔,你舟车劳顿,先休息些时候再见魏皇也不迟!!” 完颜靖讨好地笑道,双下巴显露出来,看着有几分滑稽。 “闭嘴!!休息几日幽云十六州都要被魏国拿走了。 你这个废物,还有脸给我谈休息。” 完颜长隽的肺都要气炸了。 什么都能等,就是见魏皇等不了。 完颜靖被这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也是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不多时。 完颜长隽要见魏国皇帝的消息就被鸿胪寺送到了内阁和皇帝这里。 内阁首辅耿保保皱着眉头看着殿内的诸位次辅,问道:“诸位,你们看是打还是和?” “国库空虚,若能按照原来的条件买回幽云十六州,我觉得可以议和。” 内阁次辅唐柱率先开口。 “我赞同唐相的话。” 其他次辅开口附和唐柱,唯有秦方昂没有表态。 耿保保看向秦方昂,问道:“国卿,你怎么看?” 所有人的目光当即落在秦方昂身上。 秦方昂脸色平静地说道:“我觉得一切都要同完颜长隽议过再看。” “既然如此,等陛下表态,咱们在定下会面的时间。” 耿保保最终拍板,其他人便不再计较此事。 另一边的宝光殿中。 皇帝不悦地看着女真递上来的折子,“魏王完颜长隽,呵呵!!” 张让闻声,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他知道,完颜长隽的爵位属实是恶心了皇帝一把。 良久,皇帝脸上的冷意收敛,声音平淡地说道:“传话给内阁,让他们定好时间同鸿胪寺卿与女真人聊,完颜长隽还没这个资格见朕。” “遵旨!!” 张让恭敬拱手,转身离开。 皇帝看着桌上的折子,脸上露出嗤笑。 完颜术此时还在临潢府准备登基称帝事宜,先封完颜长隽为魏王就是来挑衅他的。 这点小把戏他还是知道的。 不多时,张让把皇帝的态度传达给内阁。 内阁立即就派人回复了完颜长隽。 完颜长隽听着鸿胪寺小吏的原话,一张脸瞬间拉了下来。 他没想到,自己这样的人物也见不到魏国皇帝。 这让他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他背后的回跋哈安慰道:“殿下莫要生气,我当初求见魏皇时也没见到。” 完颜长隽扭头瞪了回跋哈一眼,黑着脸问道:“完颜权政此时在何处?” “还在牢里!!” 回跋哈的话让完颜长隽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传话过去,本王要见完颜权政。”完颜长隽几乎是咬着牙怒道。 他这次来除了议和就是要把完颜权政救回大金。 来之前他已经做好魏国和那完颜权政当筹码的准备。 但今天刚来就被如此怠慢,让他心里十分不忿。 回跋话赶忙答应去传话。 房内随即就剩完颜靖和完颜长隽二人。 完颜靖此时浑身的不自在,神情中夹着几分不耐。 完颜长隽扭头看见后者这个模样,冷哼道:“你亲自上秦府送上拜帖,我明天要去见秦游。” 完颜靖瞪眼,不解地问道:“见他做什么?” 秦游可是他的死对头,让他去更是一万个不愿意。 完颜长隽看完颜靖这不情愿的模样,沉着脸冷哼道:“本王做事要和你交代?你现在就去,越快越好。” “是是是!!” 完颜靖忙不迭地答应,不敢得罪完颜长隽。 他立马就带着人出了鸿胪寺。 “殿下,咱们真要去秦家!!” 完颜靖的随从用女真话问道。 “废话,不想去也得去。” 他脸色阴翳地开口,完颜长隽的命令他不敢违抗。 别看他是金国皇帝的儿子,但完颜长隽却是金国皇帝的亲兄弟,也就是他的亲叔叔。 在金国的权利更是在他之上。 他一向作威作福惯了,忽然来了个能管他的,这让他十分的不自在,就仿佛身上被套上了枷锁一般。 这一路上他磨磨蹭蹭,黄昏才到了秦府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