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沉了下来,月亮又升上了枝头。 看着李秋在那里昏昏沉睡着,三兄弟坐在一旁闲聊。 李灼看着满地的灰狼尸体,竟兴奋道:“快哉,竟死了如此多灰狼,待到明天将他们扒了皮,拿道镇上去卖,定能卖个好价钱。四五十只啊,得卖多少银子?”说着,口水又要流下来。 王锁实在是无法消受李灼的这幅摸样,叹声道:“傻二哥,亏得你还有如此闲心谈论狼皮,如今我四人即已捡的性命已是大善,却还不曾考虑此等样事。况且我依稀记得我们三人昏倒在地后,还剩下三只青狼,百余只灰狼,只有大哥一人在场,那白狼头领怎得突然退却了?” 郑树德也是疑惑不解,两人扭头看了看在一边昏睡的李秋,心中也在盘算其中玄机。 只有李灼天生朗朗,拍了拍王锁与郑树德道:“扯臊,待到明日大哥醒来,一问大哥自然明了。” 王锁与郑树德无法,只得放下。 又闲扯了一阵子,三人身上得伤痛发作,三人只得赶紧歇了。于是各自睡下不提。 李秋在一旁虽闭着眼睛,却并未睡去。三人的对话李秋听得真切,心道:“糟糕,还要想个像样的法子将这事瞒过去才好。” 又想道自己不会武功,心想这次的理由得好好编扯,不然不好过关,如果让兄弟觉得欺瞒他们,肯定伤了兄弟情分。念及武功,才想起父亲给自己的那本《轻云步》,心中懊恼不已,若是自己早早研习,说不得这功夫也能排上用场。以后除了《轻云步》外,李灼的伏虎拳,王锁的飞刀功夫,郑树德的断魂刀,他都可以向他们请教。 这些可就远了,此时最迫切的是先将自家的《轻云步》练好,虽不至于临战逃跑,可再逢此次大战,辗转腾挪灵活了也多了几分胜算。 说练就练。李秋将家传的《轻云步》拿了出来,虽然是夜晚星稀,没有光亮,这却难不倒李秋。李秋如今已是炼气期一层的修为,虽然算不得真神,却也比寻常人高明不少。当即运气于目,书上得字顿时清晰明了起来。 《轻云步》只有十几页,算不得什么高明的轻功,所以对于修炼的人要求并不是很高。像此时江湖中最高明的轻功《梯云纵》最为难练,对修炼者的要求也是最高,要求修炼者从二三岁就要开始筑基,这筑基却不是修真者的筑基,而是修炼武功的一种打磨基础的叫法,然后必须是童男子,勤奋修炼二十载方有小成。 李秋已十三岁,早过了修习武功的最佳年龄。像是李灼,王锁,郑树德三人都是从小打熬,功夫练了快有十年才有今天的些许成就。李秋自幼只喜读书,且父亲也有意不让其练武,错过了筑基的最佳时间。 《轻云步》虽对修习者要求不高,也要求修习者最好是童男子,勤奋修炼三年才有小成。 李秋见此,心道苦也。 三年才得小成,真真远水救不了近火。心中顿时有些气馁,要将那《轻云步》放回怀中。 忽然想到,我已学得仙法,修为也有炼气期一层,不知此时学那《轻云步》有无帮助,于是又将那《轻云步》拿了出来。 这轻功说起简单,不过是运气与足,辗、转、腾、挪四字奥义罢了。万变不离其宗,高明的轻功只是能将其四字奥义发挥至极,故而能像《梯云纵》般在空中力竭之时再来鹞子翻身,踩空借力,高明者能借力几次,在空中就彷佛踩着梯子,拾阶而上,故此得名《梯云纵》。 李秋将那《轻云步》上心法口诀记于心中,便欲起身寻了僻静所在,想要验证自己修习那《轻云步》的生疏。猛地神识感到一阵风劲像兄弟几人,却是看到一道人影向他们走来。 李秋看的真切,却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头上梳了个兔髻,好不可爱。当下也不做声,闭眼装睡。 那丫头正是下山当差的药儿,只见她也不做声,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拔去瓶塞,顿时一股清香散发开来,李秋闻道直觉神清气爽。 药儿伸出手指向小瓶里蘸了下,然后朝李秋四人各自弹了一下。四滴玉乳般地液体分别弹向四人。那液体遇到皮肤即溶了开去,再也不见,只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香。 李秋顿时感觉四肢百骸舒爽不已,身上的伤痛再也不见,周身的抓伤也开始结痂,知道是仙家手段,刚要起身感谢,却觉一阵困意袭来,便欲睡去。 此时药儿也算完成师傅所托,当即闪身离去。 李秋忙运功行法,将那困意驱出体内,只见兄弟三人均睡的安稳,并无不妥,这才安下心来。那小丫头却是他见过的第二个仙人,怎得不使他兴奋,忙起身向那仙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直追了盏茶功夫并无任何人影,李秋心中急躁,想起刚刚研习的《轻云步》当即运气于足底,施然迈步,竟然一跨就有一丈多远,李秋惊喜,奋力直追。 追了约莫一刻钟,隐约觉得前方有人,忙停下身形。 那身影正是药儿,刚刚她走后便觉有人追她,本不欲理睬,奈何那人竟锲而不舍,于是停下,看看来者何人。 李秋走到药儿身前几步远停住,双手抱拳诚恳道:“在下李秋,见过仙人。” 那药儿闻听“李秋”二字,面色一变,喝道:“你叫李秋?原来你就是李秋?” 李秋不知为何那仙人转变如此之大,老实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李秋。” “是你捉了那白狼,又与狼群鏖战一夜?”药儿神色一冷,喝问道。 “正是在下”,李秋不知仙人如何知晓,又暗骂自己蠢笨,既然是仙人,当然是掐指一算就晓得了。 药儿此时心头火起,竟想一掌砍劈了李秋。原来,那白狼头领是师傅的灵兽,而那小白狼是白狼头领戎的儿子,恰诺与药儿从小要好,经常一起玩耍,一人一兽十分投缘,那恰诺因为屡教不改被师傅禁锢了灵力,圈在山中思过,借此也好约束下它的性子,那恰诺本就是不羁的性子,才几天功夫便受不了,恳求药儿开启护山阵法,放他出去玩耍,约定黄昏就回。 却不料中了李秋的计谋,被李秋空手套去。奈何恰诺被禁锢了灵力,一丝道法也施展不出,只得束手。 本来待师傅回来救得恰诺也就罢了。奈何恰诺几天不归,父亲戎放心不下,便欲与素素下山来寻。师傅当时有命,灵兽不得下山。戎与素素苦苦哀求,药儿也怕师傅回来责罚她偷放恰诺出山之罪,于是私起山门将戎与素素放出寻子。 后来的事情便简单明了,戎与李秋四人大战一夜,群狼死伤无数,青狼全部战死,师傅震怒。 一切的一切,都怪眼前该死的李秋。若不是他捉了恰诺就不会有后面的事,她与戎夫妇也不会挨罚了。却不想正是自己私放恰诺下山才有了今天的祸事。 药儿想起师傅的怒火,知道今次不能再节外生枝,将心中恨意压下,咬牙道:“李秋呀李秋,哼!好极,真是好极,我记住你了。” 李秋此时已觉不对,不解为何仙人前后反差如此巨大。但毕竟是仙人赐药接好兄弟与他的筋骨,仍诚心拜道:“仙人此番救治我兄弟四人,我与兄弟铭记五内,他日必报答仙人搭救之恩。” 药儿本来就已心烦意乱,听到李秋如此说,不屑道:“凡人贱如蝼蚁,就凭你们也配言报答与我?”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