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作卫站在一边十分尴尬,刘名江刚才越过他直接吩咐猴子去做企业投资落地的事情,很明显就是在暗示。 胡作卫站在一边,双脚的指头不停的在鞋子里面扣来扣去,内心十分纠结。 如今,新经济开区马上就开始投资建设,他明白这里面的油水有多大,可是就目前的形势来看,胡作卫手中已经没有任何权利,他这个经开区主任名存实亡。 “陈…陈书记。”胡作卫突然开口说道。 “怎么了?你怎么结结巴巴的?我记得你之前不这样啊?”陈平安打趣道。 胡作卫的额头又渗出了一层汗珠,这是他心中恐惧的表现,中医说‘肾主恐’,肾亏的人,做什么事情都会有些恐惧,害怕。 “我想辞职,现在我在这个位置也十分的尴尬,而且周主任最近做的也很出色,我相信他能让经开区变得更好。”胡作卫终于说出了口。 陈平安没有回答,他不可能这么容易就答应一个正科级干部的辞职。 于是,他抬头看向胡增军,这个面子他要卖给胡家的话事人。 “陈书记,说实话,胡作卫这个孩子很老实,但是他的确不适合现在的这个岗位,我建议您给他调整一下岗位,这样不仅有利于工作的推进,也能够人尽其用。”胡增军颇有一番说辞。 “那胡老有没有什么要求?”陈平安反问道。 胡增军倒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说实话,经开区出了这样的事情,陈平安没有追究胡作卫任何责任,就已经是网开一面。 “陈书记,我们不敢有任何其他的过分请求。”胡增军十分谦逊的说道。 其实,陈平安要的就是一个态度,如果胡家上纲上线的要求很多,陈平安肯定不会满足他们,但是现在既然胡家如此谦逊,而且还态度积极,所以他倒是可以再给胡作卫一次机会。 “胡主任,既然你父亲没有想法,你自己有没有什么想法呢?”陈平安看着胡作卫问道。 “我我想到清闲一点的单位,好好的给家父养老。”胡作卫轻声说道。 陈平安点点头,知道了胡作卫内心的想法后,陈平安就知道接下来的人事调整应该怎么做了。 “嗯,那你就等组织部门的通知吧,但是在你正式离开经开区之前,你必须全力配合周庆主任的工作,他是个新人,有时候还真的需要你各方面的指导。” “是啊,胡主任,您在离开之前一定要继续帮我。”猴子十分客气的走到胡作卫身边,十分客气的说道。 “好!好!既然领导这么给我胡家的面子,那我胡作卫也不能端着,我一定站好最后一班岗。”胡作卫拍着胸脯保证道。 这个时候,院子里传来了一声刺耳的声响。 胡增军挺了挺脖颈,远远望去,他发现这是烤全羊的炉子被打开的声音。 接着,众人就闻到了一股十分浓郁的香气 “各位领导,烤全羊已经出锅,我让他们端上来?”胡增军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着陈平安问道。 陈平安的目光也一直在看那只烤全羊,他发现胡增军厨师烤的全羊与钱多多的手法有很大的不同,所以心中也有了品一品的冲动。 “好!咱们今天就在这露台之上吃烤全羊,欣赏美景吧。”陈平安缓缓站起身,看着远处的花景,笑着说道。 于是,陈平安几人就品尝起了这胡家准备的美食。 接下来的几天,胡家的动作吸引了很多家族的注意,这也成了一个导火索,很多企业纷纷找到陈平安这里,主动接受取缔。 当然,陈平安也不会每个家族都要去见一面,那些体量很小的家族,陈平安直接将对接的工作甩给了县长刘名江。 短短半个月,经济开发区99的企业已经与政府签订了取缔协议,他们承诺在新经济开发区建成之前包下失业群众的救助金。 当然,这些条件是后期附加的,陈平安的原话是‘谁让他们签合同晚呢?来晚的和来早的人总要有些区别。’ 不过,陈平安现在遇到了一个钉子户,他们有些不想服从政府的取缔政策,因为他们的企业不涉及污染,对当地环境也没有任何的损害。 一天上午,陈平安携一众常委来到了经济开发区视察工作,他想实地看一下,这个仅剩的一家没有签订取缔合同的企业是什么情况。 “陈书记,前面这家企业就是唯一一家没有签订合同的。”猴子指着前面一家占地面积足有一个足球场大小的工厂。 陈平安几个人戴着白色的安全帽,在企业门口指指点点,引得企业内部的员工纷纷侧目。 几分钟后,一个身着西装的男人带着一群工人就从厂房气势汹汹的走了出来。 “陈书记,您靠后。”猴子上前一步说道。 “不用,你们没有逼着人家签合同吧?”陈平安皱眉看着猴子问道。 “没有,按照您的指示,我们没有主动找过任何一家没有签合同的企业,所有签合同的企业都是自愿,自主的。”猴子很认真的说道。 陈平安点点头,然后越过猴子,向前走了两步,迎着工人们就走了上去。 工人们有的拎着扳手、有的拿着铁锹、还有的拿着扫把。 “各位工人师傅,你们这是要做什么?”陈平安笑脸盈盈的问道。 带头的那个男人,身穿黑色老式西装,在耀眼的阳光下,他那秃掉的头顶十分的亮眼,但与其他凶神恶煞的光头不同,他的脸上写满了‘老实’。 “你说我们干什么?你们要强拆我们的工厂,我们这是要维护我们的合法权益。”一名年轻的工人高声说道。 说完之后,年轻的工人还看了一眼陈平安的脸色,好像他也十分在意陈平安的反应。 陈平安观察之后才明白,这些工人看起来十分的不好惹,实际上都是老实巴交的工人,应该也是迫于无奈才会走到这一步。 【哐当!】 一直在观察陈平安的光头男人丢掉了手中的板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