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去把粮食、武器弹药拉走。粮食一部分给44师的弟兄，一部分分发给那些逃亡的乡亲们。记住，别忘了，告诉乡亲们这粮食是孔家发的，孔家要离开常熟了。粮食太多带不走，所以就发善心，送给大家吃。为的是，离开常熟的时候，大家能相互照应一下。” “是！” “等等，还没说完呢，让你们营长去征兵，挑那胆子大的，家庭背景干净的，给我组织起来一百人。我要让他们护送孔家还有所有老百姓向西撤退。” “是！” 端午吩咐程万里的手下，去处理粮食，武器弹药，还有征兵的事。 这些都是小事，让经验丰富的下级军官去做就可以了。而征兵，必须要让程万里亲自来。 而端午则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便是锄奸。 这个奸不是汉奸的奸，而是奸细的奸。端午要将混入城内的鬼子间谍抓住，让鬼子失去眼睛与耳朵。 当然了，这看似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任务。 因为日谍混迹在人群之中，而且常熟城内又突然多出了那么多百姓。这个日谍，如何能找出来？ 但端午自有自己的办法，那就是找地头熟的巡警。 但一般的巡警是不行的，这个人必须要有一定的人脉以及侦查能力。 马平安这个人，端午就很看好。 在端午的眼里，此人胆大心细，平日总是透着一股子傻气的笑。 但端午却从这傻气的笑中，看出了伪装。 马平安到底在伪装什么，端午并不清楚。他或许是躲避仇家的追杀，或者是隐世了的高人，又或者他曾经做了什么不光彩的事情。 但这些对于端午而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能为端午办事，能找出日谍来。 然而端午为什么会笃定，马平安一定能为他找出日谍来呢？ 其原因不外乎有二： 第一点就是地头熟，作为一个老巡警，最基本的素质就是认人。 一个优秀的老巡警，至少应认识辖区内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口。 而如果这一个老巡警在一个小镇内干了十年，甚至二十年，那么他就将是一部小镇会行走的活地图，还是一架行走的人脸识别相机。 所以，只要是常熟镇的外来人。老巡警马平安一定可以分辨的出来。 第二点，身为巡警的经验，作为巡警，察言观色是基本功。他能从对方的微表情中，察觉到对方是否有前科劣迹，是否正在犯罪。 当然了，这一点没有十几年的刑警经验，一般人是做不到的。 但马平安恰恰就具备了这一点。这是端午在短暂的目光交流中看出来的。 马平安不是一般人，他具备端午所需要的一切。 而且果然，马平安出去了不到一个小时，便带回了消息。西城有一户人家，其家里人已经许久没有人出现了。但却有人看到在夜里，有陌生人进入了那间房子。 邻居说可能是走亲戚。但马平安却觉得或许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因为倘若家里来的亲戚，户主更应该出来走动才是。买菜做饭，或者是打酒，带着亲戚出来走动，走动，这都会经常露面。 但是没有，户主没有出现，半夜却有人进入了那间房子。 马平安觉得十分可疑，找了一个地方观察了一下，发现后院有苍蝇乱飞，房门的窗户，门却紧闭。 马平安没有进一步靠近，因为那幢房子的视野十分的开阔，一旦屋里真的有日谍，他十九八九是回不来的。 而除了此处以外，还有一个地点十分的可疑，就是老君庙。 马平安听说老君庙来了七八个陌生人。其中有一个人还露了枪。 端午分析，小鬼子没那么蠢，在人前露枪出来。 当然了，他也不能放过这个线索。 他让刀子带着八十七师独立营的两个班前往老君庙抓获那一群携枪之人。而他则与马平安，前往城西的那一户不寻常的人家。 马平安有些担心的道：“里面具体情况不明，长官还是多带一些人好。” 端午道：“区区几个日寇而以，不需要那么多人。” 端午虽然如此说，但其实是没有人可用了。程万里带着他的警卫员在看着孔家的一老一少。 这一老一少十分重要，万不能在看押期间出现任何状况。所以端午让程万里与其警卫人员严加保护。因为日谍一旦得知这个消息，必定会对孔华、孔洋动手。 因为之前，端午就猜测过，小鬼子混入常熟城除了刺探情报以外，就是制造混乱。 而孔家的这一老一少，不仅家大业大，而且身份显赫。但最主要的是，这两个人是被军方的人给带走了。 所以，倘若要是端午制造混乱的话，一定会从这两个人先下手。 未雨绸缪，端午事先作出了安排。只是他的人手的确不够，征兵的事情，又需要一个经验丰富的人去做。所以也没有办法，端午这才让那个程万里的手下去把程万里替换出来。让程万里去管征兵的事情。 而至于第44师，端午则根本没有想过。 陈勇或许是一个将才，但是却缺少了大将的沉稳。 端午从他的表情与行为中，只看到了暴躁。 他来了就直接夺了马县长的官印，自顾自的想要赶镇子里的人走。之后但见百姓不走，又将此事搁置到了一边。 端午知道陈勇是怎么想的，生路我已经指给你们了，你们自己不走，就别怪我了。 这种想法看似没错，但其实就是一种渎职的行为。这么多百姓，要是都死在敌人的炮火中，作为陈勇而言，就是失职。 但端午可以看的出来，陈勇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打这一场仗了。所以有些事，他的确不用去想。 于是，端午对陈勇的评价就是，名副其实，忠勇可嘉，智谋不足。为人爱冲动，独断专行。而且不善于去听取旁人的意见。 因为可以试想一下，倘若陈勇多思考那么一下，与马县长达成共识，而不是抢夺马县长的官印，整个常熟县，恐怕会是另外一种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