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心如死灰地看着站在门口的二人。 他没办法再将头抬起来,他也没脸。 秦肆酒倒是神色自若地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小涂愣愣地说道:“啊今天看你和老大没怎么吃饭,就想着来送点小零食” 二人弯腰将地上的零食捡起来,慢吞吞地往屋里走。 小涂不傻,自己刚刚在门口也听见了不少东西。 怪不得今早浔哥吩咐阿罗一定要接着装昏迷。 原来是为了钓大鱼。 小涂重新看向自己的书包,里面的东西已经凌乱地摆在了地上,其中还夹杂着不少刀片。 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明白了其中缘由,更明白了今天浔哥和自己换房间的目的。 他只觉得后背发寒。 原来他自以为朝夕相处的兄弟竟然这么对待自己。 小六跪着往前挪动身子,一直挪到了小涂的旁边。 他一把抓住了小涂的裤脚,“小涂,你听哥解释。” 小涂看都没看地上的小六一眼,伸手将他的手拍掉。 随后小涂对着秦肆酒露出一个微笑,只是看着有点勉强,“浔哥,老大呢?老大去哪里了?” “小涂!”小六还是不死心,哽咽着说道:“你听我解释,我没想过害你的,我没想到你会和阿罗一起坐那辆车子。” 小涂深吸一口气,躲开了小六伸过来的手,再次对着秦肆酒说道:“浔哥,我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说完,小涂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 小六在他背后张张口,“小涂” 小涂的脚步一顿,身影停在原地。 他轻声说道:“够了。” 小六努力让自己的声线平稳,“哥从没想过害你。” 小涂猛地攥紧了拳头,转头吼道:“我说够了你听不懂吗!?” 他步步紧逼到小六身前,“是没想过害我还是我不够资格?” 小涂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心里满是被背刺的寒意。 “大壮和阿罗会参加秋季赛,所以你害他们,现在变成了我和双a,所以你开始来害我们,这叫没想过?” 小涂指着满地的刀片,伸出的手指抖了两下又收回,“小六,你当我是瞎子还是傻子?” 他失望地看着小六,“不过就是一场比赛!你竟然能狠下心对我们这些相处了多年的兄弟下手,你究竟把我们当什么了?” 秦肆酒后退两步走到角落处坐下。 钟意本来脸色冷得能把人冻死,见状缓和了不少,但眼神有点哀怨。 似乎在说秦肆酒终于将他想起来了。 他不知道自己身前的雾气究竟什么时候会消散,但也知道现在不是露面的好时机。 因为 他怕把屋里这几个人吓死。 屋子内的气氛有些紧张。 双a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但是眼神里都是对小六的失望。 一道苦笑声打破了寂静。 众人齐齐向声源处看去。 小六刚刚挺直的腰再次塌了下去,他苦笑着反问道:“一场比赛?” 他的目光不再楚楚可怜,变得有些凶狠,“知道我今年多大了吗?知道pubg的选手多少岁退役吗?你们个个说把我当兄弟,可是呢?你们他妈的想过我吗?钟意他妈的想过我吗!?” 小六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你们不知道我有多感谢pubg常年举办小比赛,能让我这种人也有个露脸的机会,能让观众们知道我的名字。” 他的眼神一一扫过在场的几人。 “但我常常在想,我的技术明明不差,甚至比你们还要好上不少,凭什么秋季赛不让我上?一年不让上,行,我就等明年。” 小六指着自己的心,一字一顿,“可是我等啊等,等啊等,等了好多年,等到我明年就他妈必须退役了,却依旧没有一个机会,没有一个站在真正巅峰赛场的机会!你们告诉我!我凭什么不恨!” 他猛地捶了一下地板,声音陡然加大,“你们告诉我啊!我凭什么不恨!” 没有人回答他。 秦肆酒的思绪却有些跑题。 他第一反应竟然是 小六还挺显年轻。 众所周知pubg比赛二十八岁强制退役,没想到他今年二十七岁了。 秦肆酒一直以为小六比自己要小上不少。 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有看错的时候。 “怎么不说话了?”小六笑得讽刺,“你们是不是也没话说了?” 秦肆酒站起身。 他觉得自己再不说点什么,这帮孩子马上要被小六给洗脑了。 “我替他们回答。” 小六似乎已经破罐子破摔了,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你?靠着和钟意的关系轻而易举的抢到了秋季赛的名额,你有什么资格替他们回答?叫你一声浔哥真把自己当哥了?” 小六越说情绪越激动,“这里面最没有资格的就是你!不过就是被韩阳抛弃的货色,凭什么来我们an!凭什么!?” 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道身影飞快地朝他奔来,随后一脚踢在他的肩头。 小六连惊讶的时间都没有,瞬间被掀翻在地上。 钟意跨在他的身上,面无表情,一拳一拳地打在他的脸上。 “他凭我。” 小六现在才微微讶异了一瞬,紧接着就笑了,哈哈大笑,像是疯了。 “韩阳说的没错,你钟意果然就喜欢捡别人不要的垃圾。” 钟意看他的眼神如同看着一具尸体,下手越来越重,小六的脸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他竟敢说自己最宝贝的人是垃圾。 谁给的胆子呢? 秦肆酒看着钟意逐渐变得血肉模糊的手,将他从小六的身上拉了起来。 钟意下意识想甩开这只阻拦的手,却在感受到熟悉的体温时,硬生生克制住了自己的动作。 秦肆酒淡淡说道:“小六,你不用想着自己要被抓了也得拉一个垫背的。就算今天钟意真给你弄死了,我也有的是办法帮他脱罪。” 他回头看了一眼小涂,“报警。” 小涂被突然冒出来的钟意吓得还没回神,“啊!好的!” 等待警察来的过程中,小六一直很安静。 秦肆酒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药膏和消毒水,仔仔细细地坐在床边给钟意擦手。 钟意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的动作。 在这时,小六忽然问道:“钟意,你就这么恨我吗?” 他支着一条腿,“我记得我刚到俱乐部那年,你还是个小屁孩,像我们承诺每个人都有机会站在国际赛场。” 他啐了口唾沫。“都是放屁!” 钟意冷不防笑了一声,“团队赛讲究团队,你扪心自问什么时候把我们当成了一个队伍了?只想着自己出风头,在赛场上只会被对手打成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