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散发着一股潮湿的味道,就连光线都比下面两层暗上许多,仿佛不在一个空间。 走廊十分狭窄逼仄,天花板很低,压得人喘不过气。 吴之玉往前快走了两步,发现走廊唯一的窗户外面正悬挂着一件暗红色碎花裙子,恰好遮挡了大部分的阳光。 “幸好是我看见了,要是好好看见,说不定要怎么鬼吼鬼叫呢!”吴之玉从碎花裙子上收回目光,毫不在意地开着玩笑。 “什么被我看见?”李好带着疑惑的声音十分及时地从三人身后响起。 三人转身往回看,李好手里拿着三瓶水走过来。 他将水一一递到几人手里,“这一路太累了,喝点水休息一会。” 吴之玉用胳膊肘顶了顶李好,“你小子现在挺会办事啊。” 李好不好意思地摸摸头,问道:“对了之玉姐,你刚刚说我看到什么?” 吴之玉侧过身子指了指窗外,“诺,你看那边。” 李好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感觉大脑懵了一下。 这裙子悬在窗外,裙摆随着风飘来飘去,就像是挂了一个人。 “我靠,谁的晾衣技术这么牛掰,想吓死人啊!” 吴之玉对着秦肆酒和许朝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看,我就说他得鬼吼鬼叫吧。” 秦肆酒倒是没在这家招待所感受到什么鬼气,拧开瓶盖喝了口水,说道:“先回去吧,晚上再说。” 李好和吴之玉各自回房后,狭窄阴暗的走廊内,秦肆酒和许朝相对而站。 秦肆酒的手放在门把手上,“我进去了?” “嗯。”许朝不知道又抽得什么疯,脸色很臭。 对于许朝不和自己一间房这件事,秦肆酒觉得十分意外且疑惑。 他面色不显,淡淡说道:“不如我去你那?” 许朝看了他一会才摇头,“不了,我进去了。” 说完,他干脆利落地拧开门走进去,紧接着便是啪嗒地关门落锁声。 秦肆酒:“?” 1001对此也表示很疑惑。 【宿主大大,邪神大大这是怎么了?】 秦肆酒看着将自己关在外面的那扇门眯了眯眼,“我也想知道。” 他也拧开门走进去,动作倒是没用什么力,像是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可是冰冷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 秦肆酒看着屋内的装潢。 一张破破烂烂的大床,一张往下掉木头渣的桌子,一把快要散架的椅子。 还真是要多寒酸有多寒酸。 他大爷似地靠在床头,思索刚刚在楼下看到的那一幕。 那中年女人的手光滑白嫩,一看便知是常年养尊处优从没干过脏活累活的人。 可是…怎么可能呢? 一个独自在郊区开招待所的女人,没干过脏活累活? 但秦肆酒的确没在她身上发现任何的鬼气。 这件事还有待观察。 就这么想了一会,秦肆酒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屋内的众人也都疲惫地闭上了眼,呼吸逐渐变得平缓绵长,李好甚至还开始打起了呼噜。 老旧楼梯发出咚咚的声音,有人在缓缓地往上走。 这人的脚步声在每个房门前都停留了一阵,又在三楼的走廊彻底消失。 不知道睡了多久,屋里不开灯已经是漆黑一片了。 秦肆酒睁开眼,恍惚了一瞬。 他刚刚好像做了个梦,梦里他于天穹俯瞰大地,眼前是密密麻麻黑色的符文,似乎有东西在符文之中,他想伸手去摸,在即将触碰的那一刻却醒了。 那符文… 秦肆酒十分确定自己见过。 不过眼下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早晚有一天一切都会摸清楚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究竟是谁害死了李瑜。 秦肆酒的肚子适时咕噜一声,他将灯打开,拉开了门。 正巧对面的门也被人打开了,露出许朝那张别人欠了他八百万的脸。 “你什么毛病?”秦肆酒皱着眉怼他。 许朝无声地注视着他,“?” 秦肆酒反手关上门,靠在走廊的墙上,“谁惹你了?” 许朝道:“没人。” “没人你冷什么脸?”秦肆酒扯扯嘴角,“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来大姨夫了。” 许朝没说话。 秦肆酒盯了他一会,见等不到回话也懒得浪费时间。 他没好气地转身进屋,紧接着便要将门甩上。 在这时,一只大手紧紧地抓住门框,硬是用蛮力阻止了他的动作。 秦肆酒回身看去,正是脸色冷漠的许朝。 他极其缓慢地挑了下眉,“这是什么意思?” 秦肆酒怀疑许朝被人毒哑了,不然怎么像个蔫巴的炮仗,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点点头,“行,还不说话是吧。” 秦肆酒用比许朝还要大的力气重新将门关上,在最后一秒,许朝终于出声了。 “我不开心。” 秦肆酒关门的动作顿住了,无奈地问道:“为什么?” 许朝缓缓走进屋,顺着秦肆酒的力道关上门。 “跟你在一起我怕我忍不住。” “嗯?”秦肆酒直觉不对,但是晚了。 许朝将秦肆酒按在床上,“小师傅,你真的不懂?” 他将头埋在秦肆酒的脖颈处,吸了一口气,又用嘴唇来回摩挲着,最后开始反反复复地咬着。 “不想跟你分开。” 秦肆酒无奈地笑了一声。 许朝道:“但是不行,我忍不住想要你,这种环境不行。” 秦肆酒这回笑开了,“这就是你把我拒之门外的理由?” 许朝抿抿唇,轻声道:“没把你拒之门外,是把我自己关起来。” 秦肆酒动动身子将许朝踢下去,正想说话,房门被敲响了。 吴之玉细声细语地在门外问道:“许先生,您醒了吗?” 许朝脸色再次冷了下去,余光瞥向房门,似乎对于自己被打断十分不悦。 吴之玉继续道:“我们订了盒饭,许先生您要不要一起来吃?还有…我们有点新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