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红鲤沿着楼梯一路向下,墙壁上的灯光是昏黄的,映照着她的影子显得无比孤寂。 高跟鞋踩踏在楼梯上,发出的哒哒声发出阵阵回响。 烂尾楼的地下室非常空旷,没有一点光亮,黑暗寂静得让人仿佛置身于地狱一般,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待不到三天就会崩溃的。 啪!萧红鲤按下了开关,地下室内的灯亮了。 这里与其说是地下室,不如说是一个监狱和审讯室。 墙壁上挂满了刑讯用的工具,而中心位置则是一个牢笼。 笼子里是一个四肢被锁链铐住的女人,披头散发,看起来格外的狼狈。 等到灯亮起后几十秒,女人才浑身颤抖地反应过来,拼命地抓着笼子的栏杆摇晃起来。 在这一刻,女人的脸才露了出来,竟然费雪。 “萧红鲤,你杀了我吧!我求求你!”费雪眼神中全是恐惧,完全不复当初的淡然和从容。 萧红鲤俯视着这个敌人,盛气凌人地背着手在牢笼周围转圈,片刻后才说道: “我已经证实了你的话,那天我喝醉了之后,的确是被卫冰冰送回了家,那个孩子是我和陈亦鹏的。” “对,对,我没有骗你,给我喝口水。”费雪焦急地伸出胳膊,可惜依旧差一点才能碰到萧红鲤。 萧红鲤似乎也没有想让费雪渴死,于是就扔进去了一瓶矿泉水,然后说道: “慢慢喝,不着急。之前抓住你的时候有些太着急,许多问题都没有来得及问,现在咱们的时间很多。 只要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我甚至可以考虑放你出去。” “我,我一定老实回答。”费雪蜷缩在一起,恐惧地说道。 萧红鲤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饶有兴致地说道:“当初你是怎么诈死脱身的?” “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出现,我将你引到酒吧之后,我的替身就带保镖将调查局的人引走了。 我一直等到关于我的死讯传出,然后就去了暹罗。”费雪立刻回答道。 萧红鲤继续问道:“你为什么回来?你是怎么跟我老公认识的?” 费雪对萧红鲤感到一种深深的恐惧,她有足够的智慧可以应对正常人,但是唯独对疯子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她被抓住之后尝尽了苦头,可怕的电击治疗,以及强迫学习高等数学,每一样拿出来都让费雪近乎崩溃。 等到费雪屈服之后,萧红鲤翻来覆去地只问一个问题,就是她当初从酒吧出来之后的事情,以及dna检测。 费雪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之后,萧红鲤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如果今天萧红鲤再不出现,她已经准备自杀了。 费雪深吸了一口气,虚弱地说道:“是陈亦鹏。” “陈亦鹏只有我能叫,你需要称呼他为陈先生!”萧红鲤厉声喝道。 “陈先生通过地下悬赏在暹罗就把我控制住了,他有一种很可怕的毒药。 半个月如果不服用解药,浑身皮肤就会溃烂。 那种生不如死的过程,就跟骨头上爬满了蚂蚁一样。”费雪浑身颤抖地说道。 萧红鲤表情微微变,不由自主地看向自己起紫斑的位置。 虽然母亲给自己邮寄的资料里给出了证据,但是真正听到当事人诉说后,她才感到深深地害怕。 等萧红鲤回过神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十几分钟。 她看着费雪期待的眼神,又扔了一瓶矿泉水进去,然后说道:“接下来呢?他让你做了什么事情?” 费雪犹豫了,她的迟疑让萧红鲤非常不满意,于是按了一下遥控器。 强烈的电流带来的剧痛瞬间让费雪屈服了,她挣扎着喊道:“我说!” 萧红鲤放开开关,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没有多少耐心,也没有多少时间,所以我问什么,你最好说什么。 我只要发现你跟陈亦鹏说的有任何不同的地方,你就会遭受比现在更痛苦的对待。” “我,我明白。陈先生让我回到京城,收买了费宏的保镖和医护人员,然后绑架了管家的孙子,同时还争取到了严世山的帮忙。”费雪以最快的速度说道。 萧红鲤的眼瞳瞬间睁大,难以置信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费宏的死跟你有关?” “我不知道,我只负责计划的一部分,按照计划将严世山引到费府的门口。 同时告诉他,暗杀费宏的人可能是陈先生。”费雪说道。 萧红鲤眉头紧锁,说道:“都说是祸水东引,我家这位陈先生,怎么会往自己身上引呢?” “我,我猜陈先生这么做就是虚虚实实,只要费系那些人一调查,就会发现陈先生没有作案动机和事件,从而将注意力转移到我的身上。 又因为我的特殊身份,整件事就不会是阴谋,而是被定义为不光彩的家族内乱。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没有任何证据,陈先生也许是清白的。”费雪小心翼翼地说道。 她似乎已经察觉到萧红鲤对我的特殊感情,根本就不敢乱说我的坏话。 萧红鲤叹了一口气,说道:“陈先生真是良苦用心,我现在才知道他在背后为我做了这么多,可是他从来也没有跟我提过。 所有的危险都是自己承担,最后受益人却是我。你说他是不是很爱我?” 费雪就感觉自己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眼前的萧红鲤眼神散发着一种病态的痴迷。 她现在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当初怎么就认为这个女人好对付。 “是的,陈先生很爱您,为您做了很多。 您还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您,包括我怎么跟东倭人取得联系的。”费雪连忙说道。 萧红鲤站起来,索然无味地说道:“算了,知道的越多,我的心理负担越重,这些事情我也没有兴趣知道。 你最近先待在这里,等我想好了怎么处置你再说。” 说完之后,她就转身离开了。 这一次她没有关上灯,还大发慈悲地给费雪扔了几块面包。 费雪感激涕零地撕开包装,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吃到一半,她突然癫狂地笑了起来,大声喊道:“我是费雪,我是费雪!我是萧红鲤……不对,我不是萧红鲤。” 此刻,她似乎已经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