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快讯:临海高速公路凌晨发生一起特大车祸,车祸共造成二十一人死亡。 据悉本次车祸是由于道路湿滑导致,车辆发生碰撞后引发油箱爆炸,本报记者将会继续跟进事故处理进展。” 报纸的一个巴掌大的角落写了这么几句话。 我嘴里面的包子差点噎住,比划了半天让萧锦艳拿来一杯果汁才勉强压下去。 “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跟孩子一样,吃饭细嚼慢咽对胃好!” 萧锦艳温柔地说道,然后拿着餐巾纸帮我擦了擦嘴角的果汁。 我摆了摆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指着报纸上的那条新闻,说道:“你家萧太爷出了车祸,估计死的全是你们萧家的亲戚。” 萧锦艳身子微微一震,但是随即又恢复正常,脸上也依旧平和,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你就不惊讶,不伤心?”我奇怪地问道。 萧锦艳在我眼里面是那种温柔善良的女人,就算路边见到猫狗死了,眼眶都会发红,心里面也会难过半天。 这回死的可是她们萧家的人,就算有仇,也不至于像是听故事一样。 萧锦艳坐回到了椅子上,继续翻动着账目,听到我的话,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小时候见得多了,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这都是个人的选择,个人的命!” 这话透着一丝看透尘世的淡然,很显然她绝对不会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我试探性地问道:“不会是你妈安排的吧?” “没证据的事情不要乱说,萧家那些人本身就喜欢招惹是非,还不知道是谁干的。”萧锦艳回答道。 我会意地点点头,很显然萧锦艳给出了足够的提示,她只是说没有证据,可没有说这是意外。 看起来这件事跟我的前岳母脱不了关系,当然这也只能是猜测,我不会多管闲事。 毕竟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倩倩的外婆,自家人肯定要向着自家人。 我继续吃饱之后,躺在椅子上一边看报纸,一边抽着雪茄。 清晨升起的太阳带来的温暖,让本来有些疲惫的我又有些犯困。 不过随后手机响起。 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倒是让我精神起来。 “先生,我是司马善,我这边有些情况需要跟您汇报一下……” 司马善的语气非常的恭敬,就好像我真的是能决定他未来前途的领导一样。 “你是说柳如烟准备起诉我和萧红鲤非法拘禁? 她从你们那里拿到了养猪场的视频作为证据? 呵呵!我知道是司马祥的命令,你按照命令执行就可以了。 就算刘星晨恢复了也没有关系,十分感谢你的通知。”我微笑着说道。 司马善不惜违反调查局的内部规定,专门给我通风报信,自然是想要得到丰厚的回报。 不过这种人需要慎重安排,别到时候养出一个白眼狼就麻烦了。 至于柳如烟那边的小动作,我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有时候真的不得承认权势的重要,很多事情都不需要我出面,各种情报和计划都源源不断地送了过来。 屠宰场的视频被调查局秘密拷贝的事情,我早就已经知道了。 这个视频是经过我特殊处理过,特意留在那里钓鱼用的。 原本以为可能还要过一阵子才会有人上钩,但是看起来严世山给了很多人勇气。 最令我感觉到奇怪的是柳如烟这个女人,堂堂nd公司总经理,未来的继承人有这么闲吗? 作为上位者竟然亲自下场,难道又是吴歌和萧长河的仇人? 我不禁稍微有些头疼,自己不会真成了小说或者电视剧中的反派了,怎么这些人都争先恐后的来送死。 但是转念一想到储存在临海帝国银行中的十万亿黄金,心里面不由得为那些人的疯狂感到理解。 换成我要是有这个能力,肯定也会动手的。 十万亿黄金是什么概念,如果作为储备金,甚至可以超发一百万亿纸币。 军部和皇室要是拿到手,轻而易举地就能改天换地。 萧长河野心再大一些,等到局势动荡,完全可以割裂一地成为军阀。 “这些黄金可真是定时炸弹啊!各方势力相互制衡才太平了这么多年,但是显然有些人忍不住了!”我心里面暗暗想道。 …… 临海市一个秘密的独栋别墅中。 砰!一个花瓶被狠狠砸在了电视机上,电视机的屏幕和花瓶同时碎裂,并且电路板燃烧冒出了一缕缕的青烟。 司马忠喘着粗气,手里面拎着一根扫把,将能看见的一切物品都砸得粉碎,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宣泄他的愤怒。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待在这里!我要回家,我要杀了那个贱人!”司马忠咆哮道。 坐在他对面沙发的柳如烟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慢条斯理地从烟盒中抽出一根女士香烟,点燃之后吐出一个烟圈。 司马忠阴沉着脸,将手里面的拖把扔在地上,冷冷地说道:“我是司马家的人,你到底想搞什么把戏?” “你现在已经不是司马家的人了,萧长河亲自给你们族长打了电话,司马家把你逐出族谱了。 你现在就是一个丧家之犬,所以对我说话最好礼貌一点,是我把你捞出来的,也能把你送进去。 要是让陈亦鹏知道你在这里,你觉得你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柳如烟淡淡地说道。 司马忠一拍桌子,恶狠狠地说道:“就凭那个窝囊废能有多厉害?肯定是吴歌在背后,肯定是她!” “好吧,不管你信不信,总之你现在很危险,如果我是你的话就老老实实的配合。”柳如烟眉头轻轻一皱,说道。 司马忠瞬间收敛了所有的怒意,就好像刚才的行为不是他做的,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要一个亿,而且要移民普鲁斯帝国!” “不可能!我就算答应了你,你恐怕也不会相信。 你的公司现在市值不到两个亿,我用nd公司的名义以五千万收购。 相信我,除了我之外,没有人可以比我出价更高了。”柳如烟说道。 司马忠气极反笑,说道:“我的公司最少五个亿,你就想用五千万拿走,未免太贪心了吧?我要是不答应呢?” “你会答应的,因为在你被关押期间,你的公司因为财务原因被官府冻结了所有资产,所有的保险业务全部停止。 一旦等银行解冻,你的公司立刻就会信誉破产而倒闭!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萧锦艳有权利分割你的财产,因为那些是属于婚内财产。 你猜猜你老婆拿了钱之后,这些钱最终会给谁花?”柳如烟嘲讽地说道。 司马忠的脸色瞬间一变,然后哈哈大笑,说道:“你以为我会关心那个贱女人吗? 我跟她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我的财产都做了公证,就算离婚了,她也拿不走一分钱!” “但是她可以在你入狱期间对公司进行管理,这是法律允许的,既然你不在乎,那就算了!”柳如烟作势要走。 司马忠犹豫了片刻,拦住柳如烟,沉声说道:“五千万就五千万!我可以全力配合你的计划,如果你敢骗我,我会用我自己的后手报复你的!” “现在签了委托申请,我会尽快起诉,让你和萧锦艳的离婚协议无效。”柳如烟掏出一份文件递给了司马忠,说道。 司马忠只是扫了一眼,嘲讽地说道:“我是不想跟这个女人有任何联系,偏偏你们又把我跟她绑到一起,真是晦气。” 柳如烟没有说话,收了委托之后站起来就离开了。 司马忠从酒柜里面拿出一瓶白酒,对着嘴开始狂饮,他想要依靠酒精来麻醉自己的神经。 很快他就彻底喝醉了。 京城,费府。 费宏坐在太师椅上端着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缓缓说道:“你儿子在临海,听说生病了?” “是,小毛病,水土不服,经过当地一名医生治疗,已经大有好转。”严松躬身说道。 严松现在在职,比费宏这个退休议长高,但是在这个老人面前却一点也不敢放肆,态度始终恭敬有礼貌。 砰!茶杯被重重放在桌子上。 “我叮嘱过你,事情不要闹的太难看!军方的电话都打到我这里了,问是不是我的意思!”费宏缓缓说道。 严松沉声说道:“军方现在态度有变化,不得不防啊! 那笔钱一旦落入了皇室手里面,军方肯定会重新倒向皇室,那么议会制就危险了!” “危险?愚蠢的想法,已经咬过主人的狗,狗主人还会被重新养回家里吗?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军方那几个人比你明白这个道理。”费宏缓缓地说道。 严松愣了一下,但是紧接着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他压低声音,说道:“军方的目的难道是?” “军方想要的是军功,是战争!新的殖民地代表着更丰厚的利益,这个世界的格局是时候变一变了。”费宏说道。 严松浑身开始颤抖,费尽全力地从牙里面说道:“世界大战吗?和平了几百年,难道就不能一直持续下去吗?” “想要永久的和平,除非世界各国都拥有毁灭对方的能力,过去是因为帝国的强大让其他人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现在帝国衰弱了,新的挑战即将开始,所以我们要做好应对的准备,不要抱有侥幸的心理。 做人要有格局,所以让你儿子在南方消停一点,尽快把事情办好。 那笔钱很重要,代表着金融秩序,但是稳定更重要! 不要让我再听到一些不好的消息!好了,你回吧!”费宏缓缓说道。 他人虽然老了,但是曾经握有最高权力,所以身上依旧散发着可怕的威压。 严松向曾经的王者送上了自己的尊重,离开后却不屑一顾地露出嘲讽的笑容。 “我迟早会坐上议长的位置,用不了多久了,只需要一些支持。”严松心中暗暗想道。 费宏现在就如同一个糊纸匠,拆了东墙补西墙,明明是想要用那笔钱来稳定经济,偏偏不肯脏了自己的手。 既不想把钱交给军方和皇室,又不想引起江南财团和门阀们的反抗,世上哪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严松不想再给费宏当狗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甚至愿意率先倒向皇室,做一个从龙之臣。 …… 临海市。 上午十点,保洁公司派人来进行日常清洁。 萧锦艳去了书房在打电话安排各项事宜,而我就躺在沙发上看看书,偶尔拿起手机发几条短信。 萧红鲤不想找保姆的想法完全是正确的,因为保姆一般固定下来之后就是长期的,但是保洁公司派来的清洁女工完全不一样。 这些清洁女工个个年轻貌美,穿着黑白相间的女仆装。 裙摆非常短,就跟超短裙一般。 修长的美腿都包裹着白色的套筒袜,长长的蕾丝吊带从袜子一直延伸进裙子里面。 而脚上都穿着跟跳芭蕾舞一样的软底鞋。 这些清洁女工喜欢在我周围走来走去,特别喜欢的就是背对着我,弯下腰去擦拭茶几。 她们的工作态度非常好,充满了热情,明明只是最简单的房屋清洁,偏偏像是在做什么异常重要的事情一样。 我心里面暗暗猜测,如果我提出要跟这些二十岁的女孩们私下里聊聊天,应该不会有人会拒绝。 这些漂亮年轻的女人明明可以有更好的工作,却选择来当清洁工,可以想象现在帝国的经济形势不容乐观。 其实结合物价也能分析出来,帝国如今的通货膨胀已经非常危险了。 仅仅是最基础的大米价格一年就上涨了百分之十五,虽然后来官府强行进行干预,没有导致进一步的上涨,但是这绝对是一个明显的信号。 这两天的报纸上已经有人开始试探性的叫嚣着,希望帝国能够开辟新的殖民地,用来倾销堆积如山的产品和货物。 这个世界和平实在是太久了,工业化发展所带来的不仅仅是生产效率的提升,更多的是激发出了资本的贪婪。 它们需要从殖民地获取廉价的原材料,然后再生产出高附加值的产品,再卖给殖民地可怜的土着们。 在这个过程中,每一个环节都会是获利者,每一个人都会是参与者。 大争之世,强者强,弱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