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跟老子冲!杀光汉狗,抢了他娘的!” 大胡子马匪大声叫喊,当先策马冲了出去。 跟随在他身后,一百多马匪争前恐后的朝明国人车队那边冲过去,嘴里面自发的发出怪叫声。 马匪的战马开始时速度并不是很快,慢慢提速,等距离虎字旗车队还有不足一里路的时候,马匪们的马速已经达到了最快。 大胡子马匪从冲在最前的一人,刻意控制马速,慢慢退到马匪中靠后的位置。 这是他一直以来保命的绝招,每一次马匪抢掠,最先死的总是那些冲在最靠前的马匪。 当他隐约能够看到明国车队后面的人脸时,他心中凭空生出一股不好的感觉,感觉这一次抢掠不会如想象中那么顺利。 根据多年的经验,以往他们这些马匪嘶吼怪叫的时候,普通商队再这样的吼叫下很多直接崩溃,早就有人开始逃命,有人哭叫,有人求饶。 而眼前的明国商队距离已经二百步内了,人脸都几乎看的清楚,明国车队那里却没有人逃命或是求饶,反倒平静的异常,让人感觉不舒服。 “火铳,他娘的,怎么这么多火铳。” 随着双方距离的靠近,冲在最前面的马匪注意到那些大车后面露出一支支黑色的火铳。 这时前面的马匪想要后退也来不及了。 大胡子马匪一边打量明国车队的情形,同时大喊道:“怕个鸟,明国那边这种东西还少见吗?打在身上就是挠挠痒痒,都给老子冲,杀光这些明国人。” 也有其他马匪大喊道:“不要怕,这东西打不远,最多一铳咱们就冲上去了。” 这时候马匪想要退也来不及了,所有马匪把马速提到最快。 张洪在车阵后面负责指挥,李树衡已经被安排在大车后面藏身,虽然不是绝对安全,但车阵未被击破之前,马匪根本伤不到他。 “火铳手,放近马匪六十步,进行三段射,炮组,只要马匪进入射程,给我轰他娘。”张洪大声叫喊,下达命令。 一个个火铳手早已是磨掌擦拳。 他们之中很多人都和马匪交手过,少数没有和草原上的马匪交过手的战兵,也在押送大车的时候,在明国境内和土匪一类的匪类交过手。 不说身经百战,也都是见过血,杀过人的主。 哪怕这些马匪来势汹汹,他们根本不害怕,反而跃跃欲试。 “放!” 随着一声令下,差不多七十多个火铳手打响了自己手中的火铳。 铳管发出火光,火星四溅,白烟升起,打放完的火铳手根本没看战果,直接从空隙中退了出来,开始装药。 这些火铳手早已经过了千百遍的锤炼,没有丝毫慌乱,按部就班的开始给刚刚打放完的火铳装填。 疾驰而来的马匪聚集的还算紧密,手中多数是长矛长刀,多半都是劣质的兵器,只有少数蒙古马匪用弓箭射箭,射出去的箭矢稀稀拉拉。 箭矢中很多都是木箭头或是骨箭头,用的又都是软弓,射射野兔野鸡这些野物还行,可要是想射伤身上穿甲的虎字旗战兵就困难了。 草原上缺铁严重,连那些蒙古贵人都没有足够的铁来打造兵甲,更不要提马匪了。 马匪一方射出来的箭矢多半都落了空,少数射入车阵里的箭矢也因为无力,又是木箭头,根本没有什么杀伤。 反倒是虎字旗的火铳,第一轮火铳打响,几乎是对着马匪厚实处打过去。 七十多支火铳同时打响,一百多冲过来的马匪当即被打空了一片。 这还是因为马匪拉的很开,如若不然,一百多马匪在第一轮火铳打放下就会死伤近半。 被火铳打中的不仅是人,更多的是战马,人和战马都发出惨烈的叫声,简直是对其他马匪的一种精神折磨。 马匪已经出现了一些混乱,几匹没主的战马在马匪之中乱跑,扰乱马匪们的队形。 “放。” 没有等太久,第二轮火铳打响。 火铳射出去的铅子如骤雨一般落入马匪的之中,使得马匪的阵型更加混乱。 因为马匪间隙比较大,第二轮火铳的战果并没有第一轮那么大,却也一下子打翻了二十多匹战马和马匪。 第三排火铳手顶上去,第一排火铳手也全都装填的差不多了。 马匪与车队之间的距离只剩下四十步左右。 就在这个时候,就听到几道打雷一样的轰鸣声响。 虎字旗车阵之中的虎蹲炮打响。 虎蹲炮用的都是霰弹,打出去的铁砂呈扇面,四五十步内,只要碰到就被打成筛子。 一些马匪正好在虎蹲炮的射程内。 伴随炮声,又是十几名马匪和战马被铁砂打中,连人带马摔倒在草地上,鲜血染红了一片。 此时战场上已经是触目惊心,战马尸体和马匪尸体落了一地,十来匹受惊的战马四处胡乱跑着,几匹被打穿了肚子的战马一时未死,肚子里的肠子流了满地,躺在地上发出哀鸣。 被打死和摔死的马匪加起来已经过半,受伤的马匪却不多,多半都是被倒下的战马砸断了腿。 周围的草地上,是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色,残肢断臂压弯了地上的青草,还有一些花花绿绿的东西流了一地。 虎字旗一方的火铳手一个个面色很平静,全都是杀过人见过血的战兵,并不受眼前的惨状所干扰。 这时马匪已经冲到距离车阵三十步内的距离。 不是马匪们不害怕,不想后退,而是战马前冲的惯性让他们不得不往前冲。 砰! 又是一次火铳齐射,几乎没有放空,火铳打出去的铅子全都落到了马匪或是马匪身下的战马身上。 许多马匪和战马更是挨了不止一颗铅子。 马摔倒,人跌落,惨叫连连。 大胡子马匪原本是在马匪的后方,一样被铅子打中,右肩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一开始他并没有把明国人手中的火铳当做一回事,明国边军的用鸟铳的多了,真正对他们这些马匪有威胁的,只有明军中的夜不收还有亲兵骑兵,至于火铳手,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可眼前这一幕,给了他一个深刻的教训,明白了火铳的可怕,或者说眼前这伙明国商人的火铳才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