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芬本来是坚决要跟着的,但想了想,还是决定尽快放弃,别说错话了,再得罪林尘。 等我晚上下班,林尘骑着自行车去接朱婷,很多道路上的积雪已经压实,骑自行车在上面并不困难。 朱婷坐在后架上,屁股下垫着棉垫,双手搂着林尘的腰。 夏天的时候,还可以一边骑自行车一边聊天,可这时,北风“呼啸”地吹来,我张开嘴先吸了一口风。 当我们快到公主墓的时候,道路突然被堵住了,很多人都在大道中间看热闹。 原来,一辆公共汽车与一辆大马车相撞,拉车的马当场死亡,场面相当惨烈。 林尘伸长脖子看了一眼,一想到待会儿要去见慈欣,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她心里道。 “这是不是预示着我今晚将遭遇血祸?” 朱婷没有多想,拉着林尘。 “别找了,走吧,快到家了。” 林尘“嗯”了一声,把自行车挪到了人行道上,绕着车祸现场走了一圈,正想再次骑上,却被朱婷拉住。 “别骑了,跟我去散步吧,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林尘回头看着朱婷,笑着说道。 “好吧,晚上在雪地里散步,挺浪漫的。” 朱婷微笑着上前挽住他的手臂。 白天,朱婷不敢在外面有如此亲密的行为,但现在,我已经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走了几步,朱婷没有再说什么,林尘却见她若有所思,主动问道。 “怎么了?我心情不太好。” 朱婷“嗯”了一声,靠向林尘,低下了头,他说是定香。 “杨定香?她怎么了?” 林尘问道。 “最近几天没见到她了,会不会发生了什么事情?” 朱婷说道。 “定香回到了新京,杨母病了,看来……好像还挺严重的。” 林尘心说这也难怪,其实林尘一直觉得朱婷和杨定香的关系有些奇怪,两人亲密却又疏远。 包括前一段时间,杨定香时不时的出现,接近林尘。 虽然没有明显的举动,但林尘总觉得杨定香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那是夏天,突然它就消失了。 林尘道。 “你担心她吗?” 朱婷“嗯”了一声。 “小时候,就像我姐姐一样……” 林尘听了,心中感觉有些异样。 他已经猜到朱婷的家人和杨定香有联系,但是朱婷之前没有提过,他也没有主动询问。 事实证明,杨定香和朱婷真是好朋友,杨定香的父亲和朱婷的父亲很早就在同一支部队。 1947年,胡总难进攻山北时,小朱婷和朱马失散了,是杨妈背着一个,一个背着他们出去了。 但解放后,由于杨父和朱父在很多事情上意见不合,甚至反目成仇,两家的关系就降温了。 如果仅此而已也没关系,毕竟这种情况并不少见,但后来杨父就惹事生非,被送了进来。 朱爸爸里面是有一些原因的。 虽然按照朱婷的说法,朱父并没有陷害他,但在杨定香心里,却未必是这样。 朱婷补充道。 “定香这些年过得很不容易,看到她有说有笑,乐观向上,没有一个外人能知道她内心的痛苦。” “这一次,杨妈妈要出事了,我也真的很害怕,我怕她会受不了。” 林尘反手握住朱婷的手,却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事实上,朱婷需要的并不是安慰,交往了这么久,林尘对朱婷的性格也越来越了解。 在这样的家庭长大,年轻时经历过战争,她的性格非常坚韧坚强,她对林尘说这些,并不是为了安慰。 我只是想告诉爱人我的想法,林尘听一下就足够了,随后朱婷谈到了很多过去的事情。 解放后,有一段时间,杨定香的父母回到新吉打工,杨定香被寄养在朱婷家里。 那时,她们就像姐妹一样,穿着同样的裙子,睡在同一张床上。 杨定香叫她姐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加个“婷”字。 就连朱婷第一次来例假的时候,杨定香也是满身是血。 但没过多久,杨家发生了变故,一切都发生了变化晚上,林尘离开了朱婷家。 虽然今晚听朱婷讲了很多往事,但林尘并不觉得杨定香可怜,当然,如果杨爸爸不出意外的话,她现在肯定也和朱婷一样漂亮了。 但即便是现在的杨定香,也远比99%的普通人强大。 不说别的,光是中央民族大学的一名大学生,就足以让她受益终生了,只要毕业后分配到工作,起薪就是很多人一生奋斗的终点。 朱婷之所以心疼她,只是因为她本来可以做得更好,因为有着共同的童年经历,朱婷将她视为亲人。 这个时候,林尘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八点整,林尘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城北的宁翠寺。 如果不是王玉芬提前在远处的路口等着,他可能还找不到合适的地方。 这个地方虽然不偏僻,但是比较麻烦,院门上的“宁翠庵”匾额被拆除。 就算林尘路过门口,他也只能视而不见,宁翠庵是一座标准的“一亩三分地”的三合一四合院。 外墙有些斑驳,看上去有些破旧,但一进去,却是另一番景象。 整个院子都打扫得很干净,说是一尘不染也不为过。 两人把自行车停在前院,王玉芬在前面带路,他没有去慈欣后院的住处,而是带着林尘走进了中院的厢房。 这是正式招待客人的地方。 到了门口,王玉芬敲了敲门,道。 “师父,林施主来了。” 房间里传来“请进”的声音,林尘闻言,不禁有些惊讶。 出乎他的意料,声音非常清脆清晰,完全没有衰老的痕迹。 按理说,慈欣作为载珍的私生女,应该是1910年左右出生的,现在也一定有五十多岁了。 她和秦怀茹的婆婆年纪差不多,比姨妈还要大,而林尘只是想了一下,门就已经打开了。 王玉芬说了声“请进”,请林尘上前,屋里有电灯,灯泡的瓦数也不小,陈设简单,有淡淡的檀香味。 正对着门,靠墙摆着一张三件套的桌椅。 主座上坐着一位身着灰蓝色僧袍的女尼姑,她站起来,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施主终于来了。” 林尘看到尼姑,心中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