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听罢,连忙走上前来,规规矩矩的说道:“您好,徐书记,我早就过来了。” 在政界,称呼也是很有讲究的。 徐广海现在的职务是东辽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称徐主任是比较正规的叫法,尤其在正式场合,是必须这样称呼的,但在今天这样的酒局上,就显得比较疏远了。 以林海的身份,称老领导是比较合适的,但他思忖再三,最后还是决定以徐书记相称。 别小看这三个字,其中大有学问。 徐广海虽然是正厅级干部,与市长平级,但在体制内,谁都清楚人大和政协这两个部门,基本上是远离政治核心的,说是退居二线也差不多。 而以旧职位相称,则表明仍旧将其视为上级,虽然比较含蓄,但在场的人都是官场老油条,自然都明白其中的奥妙所在。 徐广海只是哼了声,还是耷拉着脸,皱着眉头,冷冷的打量着林海。众人见状,谁也不敢说话,气氛顿时有些紧张了。 尽管有充分的心理准备,但林海万万没想到,徐广海的态度会如此强硬,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啥意思,难道特意把我喊来,就是要当众羞辱不成?没必要呀! 正不知所措之际,一旁的孙国选却笑着发话了:“我说亲家,差不多就行了,没听人说过吗,宁得罪老,不得罪小,咱们都土埋半截的主儿了,是下午四五点钟的太阳,没什么热量了,将来的天下,都是年轻人的,见好就收吧,也算给自己留条后路。” 徐广海听罢,这才咧嘴笑了,指着林海说道:“你个小兔崽子,那天差点没把我气死,你说,该怎么办吧。” 一直没说话的白晓光却认真的道:“老徐啊,你这脾气得改一改了,其实啊,那天晚上小林的做法是正确的,你要真把周海丰强行带走了,局面可就不好控制了,这可是胡书记给定的性啊!” 徐广海做恍然大悟之状:“是嘛!我差点犯路线错误呀,没跟青云书记保持一致,那还了得。” 这当然是句玩笑话,此言一出,气氛顿时缓和了下来。 林海连忙趁机说道:“徐书记,那天的事,我确实欠考虑,今天就是来给您道歉的。” 徐广海微笑着点了点头:“嗯,态度还不错,一会看你的表现吧,表现得好,一笔勾销,表现不好,新账旧账一块算,大家同意吗?” 众人都笑着附和,林海暗暗松了口气。 孙国选则双手抱拳,大声说道:“诸位,国选卸任黄岭,本来以为世态炎凉,没想到有这么多好兄弟还惦记着我,实在是太感动了,所谓亲不亲家乡人啊,来吧,咱们赶紧入座,开怀畅饮,今天是不醉不休,谁要是藏奸耍滑,那就永远开除黄岭籍!” 大家都哄堂大笑,于是纷纷就坐。林海和徐广涛都坐在靠门口的位置上,算是最末席。 酒菜摆上,但徐广涛和孙国选却迟迟不张罗动筷,大家都明白,这是在等最后一位重量级人物。 十多分钟之后,黄曙光急匆匆的推门走了进来,进屋之后,便笑着道:“对不起啊,诸位,胡书记找我谈话,耽误了点时间,恕罪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