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没有私家车,汉兰达又上交了,本来打算坐长途客车赶往东辽报到,可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徐广涛死活非要约着一起走,他虽然不怎么情愿,可觉得如果拒绝的话,显得自己格局太小,于是便勉强答应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徐广涛开着自己的本田雅阁准时到了楼下,他拖着行李箱正要出门,却被王心莲从后面死死的抱住了。 他转过身,温柔的吻了王心莲下,笑着道:“干嘛,不打算让我走呀?” 王心莲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流着眼泪。 “那好,我就不去了,以后天天在家稀罕你。”他说着,将行李箱往边上一扔,扯着王心莲往卧室里走去,刚走了两步,却被挣脱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感觉心里难受。”王心莲叹了口气道:“好了,你赶紧走吧,同事还在下面等着呢,别耽误正事儿。”说着,擦了把眼角溢出的泪水,还硬挤出一丝笑容。 他伸手捏了下王心莲的脸蛋儿,笑着道:“你个傻妞,一天到晚就知道哭,真愁人。” 王心莲噘着嘴:“才不是呢,我是舍不得和你分开”说完,再也绷不住了,呜呜的哭出来声。 林海的鼻子也酸酸的,好生安抚一番,待王心莲的情绪彻底平静了,这才依依不舍的出了家门。 虽然心中多了分牵挂和羁绊,但面对即将开始的新生活,他依然有些兴奋,一路上和徐广涛东拉西扯的聊得挺热闹,好像二人之间从来没发生过不愉快似的。 一个小时之后,汽车进入了东辽境内。 看着鳞次栉比的高楼和街道上川流不息的各种车辆,林海不禁心潮起伏、踌躇满志。 或许,这里将成为我人生的新吧,他默默的想。 东辽是一个曾经辉煌过的城市。 建国之初,这里是共和国的工业摇篮和基地,冶金、机械、采矿、化工、制药等重工业蓬勃发展,万人以上的大型工程就是六七个,经济地位甚至一度超越省城,位居全省之冠,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东辽的市委书记还铁定进入省委常委,可见政治地位之高。 改革开放之后,随着产业结构的调整和转型,东辽渐渐开始走向了衰败,去年的gdp已经被省城和另外两座沿海城市远远甩在了身后,将近四百万人口的大都市,暮气沉沉,缺乏活力。 尽管城市失去了存在感,但东辽的政治气候却始终复杂多变,不时爆出点猛料,引来吃瓜群众的围观。 从02年的政坛大地震开始,将近十年的时间里,东辽的政治格局就没消停过,你方唱罢我登场,一个乱字了得。 黄岭是东辽下属四县之一,也难免受到些影响,但林海却并没感觉到什么,在他看来,这些都与自己无关,无非是看热闹而已,可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参与其中,甚至成为角逐的一分子。 必须抓紧时间向李长军好好请教下,新岗位上的第一步非常关键,如果迈错了方向,往后无论怎么努力,也都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了。他想。 手机突然响了,拿出来一瞧,居然是省城王律师的,顿时紧张起来了。坏了,难道是常静茹那边出了啥事?那可就太麻烦了。 “你好王律师。”他心怀忐忑的接通了电话。 “你好,林先生。是这样的,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来一趟省城,办理下房子的过户手续。”王律师说道。 他微微一愣:“什么过户手续?” “常女士没跟你说嘛?她把紫金苑的那套房产赠予给你了呀!”王律师说道。 “赠予你没开玩笑吧。”他惊讶的道。 王律师笑道:“林先生,我是律师啊,怎么可能开这种玩笑呢,实不相瞒,我是搞刑事诉讼的,对经济方面的事并不在行,可常小姐走得非常匆忙,就只能委托我处理了。” “她去哪儿了?那案子” “哦,双方已经达成了和解,经侦方面也撤案了,常女士持有美国绿卡,在有效期内,随时可以返回美国。” 他愣了好一阵。猛然想起常静茹那天说过的一句话。 “房子,你可以继承。” 我靠!闹了半天,这女人玩真的啊,可是,我平白无故,要人家那么大的房产干什么呀?不行,这事必须说清楚。 他连忙拨打了常静茹的手机。可听筒里却传来中国移动的声音。 “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空号!怎么可能呢!?这女人是打算永远消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