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惊蛰的忽然妥协让夏青柠有些意外,难道是自己的眼泪起了作用?果然在好男人面前,眼泪就是女人有力的武器。 其实站在他的角度,她也能理解他的行为,毕竟被人算计,背了污名,还要出于责任娶自己讨厌的人,是个人都有抵触情绪。 见他肯留下,夏青柠也不矫情了,立刻用手抹掉了脸上的眼泪,看着他一脸诚恳地说: “你放心,我绝不会对你做什么。” 说完以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句着名的渣男语录。 看她认真地给自己做保证,陆惊蛰倒是有些郁闷了,搞得他跟黄花大姑娘一样。 其实他不在这里睡,只是不习惯身边睡个女人罢了,倒不是怕她会对自己怎样,就算她对自己怎样,他一个快一米九的大个子,还制服不了她这细胳膊细腿儿的? 两人说定以后,各自洗漱了,便回到了房间,关上了门。 一直关注着两人的何姗姗见两人一起回了房间又关了门,再也坐不住了,轻手轻脚地走到两人房门外,耳朵贴着门仔细听。 出来上厕所的王明芳看见偷听的何珊珊,一把拎过来,拉回房间,压低声音问: “你趴人家门外做什么呢?” “他们俩睡一个屋里?”何珊珊一脸惊愕的表情。 “人家结婚证都拿了,不住一个屋,难道还住两个屋。”王明芳回。 “陆惊蛰不是不喜欢她吗?怎么回来就和她睡一起了。”何珊珊瘪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四年前是不喜欢,但现在她长这样儿,有几个男人不喜欢?”王明芳倒是看得清楚。 “她长什么样儿,不就是比我白点吗?”何珊珊酸溜溜地说,又呲了一句: “那么瘦,儿子都生不出来。” “好好好,你漂亮,你最漂亮。”王明芳知道女儿的脾气,捡着好听地哄她,说完又认真地叮嘱她: “你可别把心思放在陆惊蛰身上,我和你陆叔叔早晚是要复婚的,以后你们可就是兄妹了。” “知道了。”何珊珊一脸不甘心: “真是便宜了夏青柠,陆惊蛰一回来,看把她能耐的,早知这样,当初就该把她丢到瘸子,赖子,麻子的床上去。” “闭嘴!”王明芳立刻打断她,低声呵斥: “我说过多少次了,这件事一个字都不许提了,陆惊蛰要是知道了,我们一家还有好日子过吗?” 见一向疼爱自己的妈发火,何珊珊立刻闭了口,她也是被夏青柠气得晕了头,才会失了分寸。 怕她不知道其中的厉害,王明芳再次提醒道: “陆惊蛰那些舅舅都是在部队当大官的,他自己职位也不低,你嫂子虽然现在只生了一个女儿,但以后肯定是要生儿子的,你侄子免不了要靠他,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对他那么客气,对陆小雪那臭丫头那么好。” “嗯,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说了。”何珊珊点头说道。 见女儿认错,王明芳脸色缓和下来,安慰道: “你也别难过,那个喜媒婆这次给你介绍这个对象条件也不差,是独生子,家里很有钱,在国营厂上班,人长得也不错。” 何珊珊眼睛一亮,问道:“真的吗?什么时候来呀?” “看把你急得,就这几天了。”王明芳敲了一下女儿的头。 “那你给我买件新衣裳,昨天我在百货商店看到一条裙子,的确良的,可漂亮了。”何珊珊挽住王明芳的胳膊撒娇。 “这个月你不是才买了一件吗?你看你柜子里都多少衣服了。”王明芳说。 “哎呀,这不是要相亲嘛,那件真的很好看,大红色的,相亲穿多喜庆呀。”何珊珊晃着王明芳的胳膊,哀求道。 “买买,给你买。”王明芳笑着说:“正好,夏青柠马上也发工资了,到时候就给你买。” 不知道这个月的工资,已被隔壁母女俩预支了的夏青柠,正和陆惊蛰躺在床上,各自盖了一床被子。 一张床上睡两个人,外加两床被子,就显得不那么宽敞了,她尽量靠着床沿,避免碰到床上的人。 许是从来没有和男人躺在一张床上睡过觉,夏青柠多少有些不习惯,虽然旁边的陆惊蛰一直没动静,但她知道他也没睡着。 两人虽然拿了结婚证,但并不熟,所以都默契地没有开口说话。 就在夏青柠再次往外挪动时,枕边忽然响起了一个磁沉的声音: “你不用睡那么外面。” “啊,没没关系。”夏青柠解释说: “还是远点吧,我怕睡着了翻身挤着你。” “你不是说自己睡觉很老实吗?”陆惊蛰问。 她睡觉是很老实,但是现在这身体又不是她的,她也不知道“她”到底老不老实,别一会睡着了,一个翻身就把腿搭陆惊蛰身上去了,到时候他再误会了,把自己赶出去,那可就太丢人了。 “应该……是老实的吧。”夏青柠说,显然有些底气不足,怕他觉得自己刚刚骗他,忙又再次强调: “不过你放心,我对你绝对没有那种想法,绝对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说完夏青柠才意识到,这话听起来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愚蠢。 别人也没说她有那种想法,要对他做什么呀,为了缓解气氛,夏青柠岔开话题问道: “你这次探亲假有多长时间呀。” “一个月。”陆惊蛰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磁沉好听。 “哦。”夏青柠应了一声。 一个月时间不长不短,正好够她把这边的事都处理妥当。 到时候不出意外,她就能跟着陆惊蛰去随军,到了部队里她可以去文艺部,宣传部,或者当老师也行。 等明年高考了,再考个大学,即使她没能改变书里的剧情,莫晓晓和陆惊蛰最终还是在一起了,她也有底气不再依靠别人,把自己以后的日子过好。 或是因为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太累了,两人躺下没多时就睡着了。 半夜,迷迷糊糊中陆惊蛰感觉有人正往自己怀里钻,嘴里还在哼哼唧唧,他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的被窝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她贴得很近,嘴唇几乎要吻到他的肌肤,呼吸间灼热的气息萦绕在他脖颈处。 紧贴过来的身体,灼热的肌肤相触,压低声音的喘息……红晕迅速爬上陆惊蛰的脸,他又气又恼,冷着声音低吼: “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