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那一捧饲料飞散出去,落到了大湖四处,鱼群争先恐后,水花四溅,让岸边不少游客发出惊叹和笑声。
在罗阎两人游湖的时候,地城中,有道身影出现在一处巷口。
长平市地表军团士兵王徽,拎着大包小包年货,以及一辆儿童单车,目光复杂,迟迟不敢走进巷子。
巷子弯弯曲曲,小径进宽时窄,地面也不平整。
这里高一块,那里矮一块。
巷子上面,是横竖交错随意分布的电线,它们仿佛一张罗网,网住了下面的人。
巷子两边的围墙,墙面斑驳,墙根长有青苔,墙壁上贴着各种小广告,墙头上麻雀蹦蹦跳跳,突然就飞掠而起,在那些低矮楼房的上方一闪而逝。
前方稚童,嘻嘻哈哈,蹦跳追逐。
偶尔有衣裳陈旧的男人,骑着单车,叨着香烟,慢悠悠地从巷子里出来。
王徽深深吸了口气,拎紧年货和单车,终于往巷子里迈出了一步。
随后便走了进去,深入巷子,来到深处一户人家门口。
那户人家,大门敞开,门上两边吊着白色的灯笼,那上面写着一个黑漆漆的‘奠’字。
白纸黑字,触目惊心。
王徽的眼睛一下子泛红,这是牺牲的战友,老田的家。
老田的丧事前几天已经办了,可直到今天,门上的白灯笼还没撤掉。
没有走进院子,王徽已经能够感受到,从门内弥漫出来那股无形却沉重的悲伤。
就在门口处,有个头发花白的老人靠着门框而坐,眼神空洞,手上拿着一根烟,但烟安静的烧着,却没见他吸上一口。
那是老田的父亲。
老田的妻子死在‘巨兽天灾’里,只有他的儿子和父亲活了下来。
但如今,白头人送黑头人。
这个家只剩下爷孙两人了。
王徽干咳了声:“叔,外头冷,到屋里坐吧。”
老人抬起头,混浊的眼珠子这时才动了下,随后渐渐有了焦点,脸上努力想要展现一道笑容,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是小王啊。”
“来,屋里坐。”
两人进屋,看到老田刚满七周岁的儿子站在父亲的黑白相片前面。
听到脚步声,小男孩转过身,怔怔地看向王徽。
“王叔叔,我爸爸啥时候回来啊?”
稚童一问,王徽顿时涌出热泪,他死死咬住了下唇,咬得嘴唇破皮流血,没让自己哭出来。
“小峰,你爸爸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暂时没办法回来。”
“你瞧,他让我给你买了辆单车,过几步,叔叔来教你骑单车好不好?”
小男孩看了下相片里的父亲,然后问:“是不是我学会骑单车,爸爸就回来了?”
王徽迟疑了下,才点了点头。
。
那上面有两个大字。
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