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后,周安东陪着老周和老蟋蟀喝了两杯,在老蟋蟀走的时候,给他拿了五万块钱。 不管关系多好,该给的钱也得给,而且还不能小气,不然人家凭什么把好东西往你这送。 就说这次送来的十四件儿,每一件儿都可以说得上是国宝了,二十年后,最少能让他赚三个小目标。 如果不是之前他的大方,老蟋蟀能给他送来?别他妈的做梦了,这世界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如果哪天真的掉下来了,而且还砸到你身上了,这馅饼肯定有毒,还是剧毒。 吃完了饭,送老蟋蟀出了大门,然后他就蹲在大门口点了根烟。 王文田走了过来:“董事长,我请个假。” 周安东抬头看着他:“有事儿?” 王文田点点头,说道:“我一个战友来京城了,晚上九点十分下火车,我先给他安排个住的地方。” 周安东笑着说道:“你战友来了,咱家这么大地方还不够他住吗?还在哪安排地方啊。” 王文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想要掩饰,但还没有那个功力,看起来脸上的表情非常丰富多彩。 周安东笑骂道:“妈的,看你那个熊样,有屎就去茅房,有屁就放,有话就说,憋得脸通红。” 王文田深吸一口说道:“我战友叫杨权,我们两个是同期入伍的。服役期结束后,团里同时找我们两个谈,希望我们能留下。 我最后选择退伍,杨权留下了,而且第二年还提了干,三年前又提了副连,我和几个兄弟都以为,他会在部队发展的很好。 可谁能想到,提副连还没有一个月,他再一次任务中,踩到了地雷,深受重伤。虽然命保住了,但一条腿没了。” 周安东站起了身,在兜里拿出烟扔给王文田一根。 “接着说!” 王文田拿出火机把烟点燃,此时的他眼圈有点红:“他受伤的事情,我们这些兄弟谁也不知道,一年多前,有个兄弟出差,路过他部队驻地,想着去看看他。 然后才知道了这个事情,但他家是贵省的,而且还是山区,想要去他家,乘车换车就得走十几天,然后还要步行十多个小时才能到。 而我们几个兄弟,天南海北哪都有,想去看望他,来回就得小一个月,这还得是顺利的情况下。 那个时候,除了我,其他几个兄弟都已经成了家,都有了自己的工作,我也到了金盾安保,想亲自过去看望他根本就不可能。 我们想法设法找到了他们村大队部的电话,费劲巴力的打通了他又不接,通过跟他们村支书了解,他日子过得很苦。后来我们兄弟几个给他汇了点钱,但都被打了回来。 我实在是不放心,一个多月前,我联系了一个兄弟,他在乡政府上班,工作环境相对宽松,就请了一个月的病假去贵省了。” 说到这,王文田狠狠抽了口烟:“之前听村支书说,他日子过得很苦,我们还没有太大的直观感受。但我那个兄弟去了之后,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哭得稀里哗啦,拿着电话对杨权破口大骂。 他跟我说,杨权的家,已经不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了,那过的根本就不叫日子,每天吃的就是玉米糊糊。如果不是伤残退役军人,乡里有照顾,他就连玉米糊糊都吃不上。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就那头倔驴,爱怎么样就怎么样,饿死也没人乐意管他,但他还有妻儿老小。 父亲三个月前去世,母亲得了白内障,一直没有做手术。两个孩子,是龙凤胎,已经三岁。 他出事的时候,孩子还不到百天。瘦得皮包骨,小脸儿蜡黄,头发焦枯,明显的营养不良。 而他们家的所有重活,全部落在了媳妇身上。还不到三十几岁,被生活压得跟五十来岁老太太一样。 我那兄弟看到这种情况,气得浑身发抖,不管不顾的揍了他一顿。就为了自己那不值钱的自尊心,那点所谓的脸面,自己的妻儿老小的命都不顾了?” 王文田是咬牙切齿把话说完的,显然也是气得不轻,这也证明他跟杨权的关系,是真正的生死兄弟。 “也不知道是因为被一顿胖揍打醒悟了,还是撑不住了,答应了我们的帮助。兄弟们都知道我在给你开车,所以托我给杨权安排个工作。” 说着,王文田偷偷看了一眼周安东,小心翼翼的说道:“我答应了。” 周安东拍拍王文田的肩膀:“去吧,开我的车去接他们,先安排到金湾酒店住下来。那个经理你不也认识吗? 住宿吃喝全部记在我的账上,先让他们一家子在酒店住着,其他的事情,等我们在日本回来后再商量。” 周安东转身回了院子:“你先等我一会儿。” 时间不长,周安东拿了五千块钱出来:“这钱你拿着,明天带他们一家子去逛逛街,需要什么就买点什么。” 王文田没有接:“我有钱,我不要。” 周安东把钱塞在王文田怀里,一脚踢在他屁股上,骂了一声:“滚蛋!” 王文田捂着屁股,看着周安东背着双手,迈着方步进了院子,一脸的委屈。 连凯几个人家伙在一边看到了,顿时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起来。 老大被收拾,他们内心还是很快乐兴奋的,而且这种幸福来得太突然,他们只能用笑声来表达快乐。 但这个世上还有一句成语,叫做乐极生悲。王文田抬起手,一巴掌拍在了连凯脑袋上,接着一个过肩摔,把沈明伟扔在了地上。 于战一见情况不妙,转身就想跑,然后屁股上就被王文田闷了一脚,疼得这个家伙捂着屁股蹦了起来。 “哼!”王文田哼了一声:“没大没小,居然敢笑话我,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王文田学着周安东,背着双手,迈着小方步走向停在旁边的车。 连凯三人对视一眼,同时冲了上去,把王文田抱起来扔在了地上,然后伸手把他兜里的烟抢走,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