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话,他是没有胆子问出口的,于是他只好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玄玉:“爷,这样不给皇上面子,是不是……”
玄玉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视线落在走廊外的庭院里,准确的说是庭院里的桑花上,他记得,那人最是讨厌桑花,只要一闻到,必定是浑身不舒服的。可如今,桑花早已经遍布王府每一个角落,却再也没有人生气勃勃的拿着铁楸将桑花一朵朵都移植到最偏远的角落里。
半晌后,他才回过神,道:“无碍。”
王管家愣了愣,什么都没说,只是点点头,继而道:“王爷,还有一件事情。”
“说。”玄玉薄唇轻启,语气里听不出丝毫情绪,他的手指指骨关节泛白,像是在极力忍受什么似的。
“魍魉传来信了。”王管家从兜里掏出一纸信封,拆开后双手奉上,却不见玄玉有丝毫动静,他又拿回来,继续说道,“魍魉说,和硕公主她们,这两日怕是要到京都了。”
直到此时,玄玉的眼里才有了一丝波动,末了,他问:“人手可都准备好了?”
王管家背脊僵了僵,道:“是!”
玄玉的嘴角又回复了让人直感觉如沐春风的笑容,他拍了拍炭炉,笑着摸了摸魑魅的腰,问道:“魑魅,咱们去接皇嫂进京好吗?”
魑魅僵着脸,皱着眉躲开他的手,并没有回答的意思。
玄玉一点也不介意,他抽回手,自顾自的答道:“那便一同去吧!”
……
午时刚过,张公公便带着还未送出去的圣旨回到了宫里复明,此刻他正跪在养居殿的大理石地砖上,双头高高将明黄色的圣旨举过头顶,大声道:“陛下,老奴办事不力,还望皇上惩罚。”
说完了,他便低下头等着,好半晌过去后,都没有人答话,偌大的养居殿竟静得让人心悸,他不由抬了抬头,此刻皇上正端坐在正殿中央的皇位之上,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早已经猜到了此时的结果,只是身旁紧捏的拳头,暴露了他真实的想法。
“和硕她们在哪儿了?”好半天后,玄真才松开了拳头,状似不经意的问。
张公公抖了抖身子,小心翼翼的答:“怕是还有个一两天对路程。”
玄真点头后,再没有说话。他疲惫的闭了闭眼睛,整个身子往后仰,倒在冰冷的皇位上,讽刺的笑了。
这世上,怕是没有他这般无能的皇帝了吧?手上没有一兵一卒,连禁卫军都无法亲自管束,朝中大臣对他的任何政见都不反驳,却从来也不实施。到如今,竟沦落到要拿邻国公主的婚姻来做筹码,换取一丝生机。
渐渐的,他睁开眼,疲惫的挥一挥手,淡淡道:“张公公,改日,你再去一趟摄政王府,就说,让他替朕去宫外迎和硕公主。”
张公公诺诺的应了后,他才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养居殿只剩下他一个人之后,他嘴角的讽刺意味更浓,他连自己的筹码都保不住!到头来还是要借用别人的力量!只有这样,只有所有人都光明正大的看着他摄政王!他才不敢正大光明的动手!只有这样,和硕才能平安的进城。
然而,此时的玄玉已经部署好了迎亲的人手,他的嘴角始终噘着笑意,像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永远高高在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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