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比五。</p>
虽说五阿哥跟九阿哥没有主动出手，可是人在这里杵着，就壮了几个孩子的胆。</p>
“呃呃……呃呃……”</p>
鹅叫声越发高昂，原本是奔袭，改成了腾空半飞。</p>
如此一来，几个孩子即便手中有“武器”，也失了优势。</p>
十八阿哥见状，就护着最矮的弘暄。</p>
其他人都比大鹅高不少，只有弘暄这里，那大鹅说不得就能飞到他头上。</p>
弘暄是个胆子大的，不闪不避，抓着树枝还要往前冲。</p>
九阿哥在旁看着，吓了一跳，忙将弘暄提溜起来。</p>
可不兴混战。</p>
孩子们手中都拿了树枝，混战的话，碰到眼睛怎么办？</p>
躲得最狼狈的是阿克丹。</p>
他可以跟着大家围攻大鹅不怕，却不想跟大鹅亲密接触，被鹅掌蹂躏，就退到舒舒这边，跟舒舒等人隔着一个栏杆。</p>
那鹅掌上带了尘土，真要叫它跳到身上多脏。</p>
大鹅有些欺软怕硬，似乎发现了阿克丹的胆怯，就放弃了被五阿哥护着的尼固珠，往阿克丹身上扑腾过来。</p>
丰生见状，忙上前两步，将阿克丹挡住。</p>
一人一鹅，正好抱了个满怀。</p>
丰生愣住。</p>
五阿哥与九阿哥也傻眼，都往这边来。</p>
那大鹅挣扎着，鹅颈弯曲，鹅喙就往丰生脸上叨去。</p>
丰生骇住。</p>
结果随着“呃呃”声，大鹅脖子被提着，从丰生身上拽下来。</p>
是舒舒跨过了栏杆，出手制止了大鹅行凶。</p>
虽说想要看孩子们的笑话，给孩子们一个完整童年，可前提是安全。</p>
舒舒有些理解太后方才得迁怒了。</p>
她现下心里有恼火。</p>
原本觉得这大鹅神气威风，如今只剩下不喜。</p>
这不是宠物，这就没有驯化过的食材。</p>
赶过来的五阿哥与九阿哥仔仔细细看了丰生，见确实没有挨着脸，都松了一口气。</p>
丰生年岁在这里，到底是吓到了，即便没有像尼固珠那样哭嚎，也红了眼圈。</p>
舒舒看着手中的大鹅，在孩子们的围攻之下，身上羽毛七零八散，看着也可怜。</p>
这世界本从来就不是公平的世界。</p>
舒舒也决定帮亲不帮理，将大鹅递给桂丹道：“送伙房加菜……”</p>
“额涅……”</p>
开口的不是方才放过大鹅一命的尼固珠，而是被大鹅吓得可怜兮兮的丰生。</p>
丰生看着舒舒道：“儿子之前没打过仗，今儿才败了，明儿开始跟春叔好好练，以后再来打它！”</p>
阿克丹在旁，也握着小拳头，道：“我也要打它，叫它不敢再叨人！”</p>
他刚才避开，可不是害怕大鹅。</p>
舒舒看着大鹅不顺眼，九阿哥自然也是。</p>
要不是当着孩子们的面，他恨不得直接摔死大鹅。</p>
不过丰生既开口了，九阿哥也是打小过来的，大概其明白儿子心中所想。</p>
这是想要靠自己的力量战胜失败。</p>
这好强的心气儿，随他了。</p>
九阿哥与有荣焉，就帮着儿子求情，道：“再留几个月，回头让丰生自己收拾它。”</p>
父子几个眼巴巴地看着舒舒，舒舒能说什么？</p>
她只能点头，暂时放过大鹅一命。</p>
太后催促道：“快离了这儿，以后可不能随意带孩子们过来。”</p>
虽说比不得猫抓人、狗咬人，可是这大鹅叨人对孩子们来说也危险。</p>
大人被大鹅撵着，最多少在腿上拧一下；这孩子个头小，谁晓得奔哪里去了。</p>
舒舒也心有余悸，道：“是啊，看着吓人，怪不得外头说，‘看家狗比不过看家鹅’。”</p>
孩子们跑了半天，也都有些乏了，大家就又回转到蒙古包这里。</p>
五阿哥拿出来一个眼生的黄金棋盘。</p>
孩子们都好奇地看过去。</p>
太后看着这有些暗沉的金棋盘，道：“怎么将它也翻出来了？这可是说得上的好物件，要好好收着。”</p>
原来这是蒙古鹿旗，蒙古语称“宝根吉日格”。</p>
棋盘上是横线竖线跟斜线，对阵双方一人执两个鹿棋子，一人执二十四个狗棋子。</p>
交战双方或是围鹿，或是吃狗。</p>
这“鹿吃狗”的游戏，实际上是模仿的“狼吃羊”。</p>
五阿哥珍惜地摸着棋盘道：“昨儿专门回贝勒府取的，就是想起来上学之前每天跟皇祖母下棋的日子。”</p>
这棋十分小众，只有漠南蒙古科尔沁部与周边的几个部落才有。</p>
这一套黄金棋盘，是世祖静妃的嫁妆之一，用的是科尔沁最好的金匠。</p>
这金工比不得内造办的精致，却另有一种古朴之美。</p>
这些技艺还是元宫廷传下来了，如今已经断了传承，再也找不着了。</p>
等到太后入宫，不被世祖皇帝所喜，一年到头见不着世宗皇帝一面，静妃就将这棋送给侄女打发时间。</p>
在五阿哥挪宫之前，太后用这个哄五阿哥玩。</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