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搂着她,安抚着,道:“早种早好,不能延迟了,否则大孩子要发高烧,更遭罪。”
本就是极乖的性子,十七格格并不敢哭闹。
等到疼了,她也只是小声抽泣。
舒舒将一盒水晶橘子糖递给她,道:“吃块糖,等到睡一觉,明儿就不疼了。”
十七格格小心翼翼地接过糖盒,渐渐止了抽泣。
跟十七格格的乖巧相比,十九阿哥的哭声震天。
九阿哥被哭得脑门疼,跟舒舒抱怨道:“这赶上咱们大格格的动静了……”
宝贝姑娘再哭,那也是心肝宝贝;这臭弟弟哭闹,就让人暴躁想要上手。
眼见着半刻钟都不停,嗓子都要哭哑了,九阿哥实在忍不住,板着脸道:“不许再哭了,憋回去!”
十九阿哥吓得一激灵,随即哭得更大声。
舒舒忙道:“爷真是的,这孩子遭罪了爱哭不是寻常的?”
再这样让十九阿哥哭下去,怕是生内火发烧。
舒舒就抚摸十九阿哥的后背,道:“好孩子,你九哥不好,咱们打他……”
十九阿哥依旧哭着,却是捂着眼睛的手指露出个小缝。
才一周岁零两月的孩子,就透着几分机灵。
九阿哥与舒舒对视一眼。
舒舒就在九阿哥的胳膊上拍打两下,道:“不许说小十九……”
“哎呦,哎呦……”
九阿哥呲牙咧嘴,做痛苦状。
十九阿哥这才动静转小,看着舒舒,委屈巴巴道:“呜呜,疼……”
舒舒将他搂在怀里,嘴里安抚着:“睡一觉就不疼了,明天继续吃蒸蛋。”
她有些庆幸,幸好十九阿哥刚从兆祥所出来,习惯了身边是奶嬷嬷跟保母照顾,跟王贵人这个生母的感情还没有培养起来。
否则,这么大的孩子是认人的时候,要是哭闹着找额娘就愁人了。
夫妻两人坐镇宁安堂,这宁安堂的上下众人都精神绷得紧紧的。
等到了晚上,姐弟两个都好好睡了,没有起高热,夫妻两个才回了主院。
舒舒想着十七格格的乖巧,跟九阿哥道:“八旗女孩金贵,怎么皇家格格反倒成了例外了?”
同样是疼了哭,十七格格都不敢大声,只会小声抽泣;十九阿哥却是没有束缚,身边的嬷嬷也更尽心。
九阿哥道:“矫枉过正呗,早年宗室姑奶奶惹了多少乱子,闹腾着造反的都有,到了夫家,作天作地,引得夫家勋贵大臣到御前打官司的也不是一个两个!”
外加上从世祖皇帝开始就推崇礼教,这皇女的教养,为了不让人说嘴,就也添了不少规矩。
舒舒道:“反正尼固珠不能这样教,都教成包子了。”
九阿哥点头道:“那当然了,咱们大格格只能欺负人,可不能受人欺负,像小九那样读书读糊涂的做派,可不能要……”
关于公主府跟佟家的事,九阿哥也有所耳闻。
叫九阿哥说,就是规矩没有立好。
从头开始,就将尊卑立好了,谁敢蹬鼻子上脸?
提及这个,九阿哥赞道:“岳父家的规矩就好,宗女就是宗女,都要敬着的。”
舒舒点头道:“是啊,我也这样觉得,瞧了一圈京城的宗女,阿牟跟额涅的日子也算是省心的。”
虽说伯爷生前糊涂,可也没有落过伯夫人的脸,锡柱母子都是蜷着。
齐锡这里更不要说了,对妻子那是顶顶好的。
夫妻梳洗一番,也就早早歇了。
等到十七格格跟十九阿哥起高热,还要守着……
八贝勒府,西跨院。
八福晋辗转反侧。
小儿上午的哭闹声,隐隐约约地传来,让她十分焦躁。
京城痘疫……
诚郡王府殇一女,恭亲王殇一孙女……
听到外头的消息,八福晋更不安了。
怎么殇的都是小格格?
她越发盼着出门了。
门外有了动静,是八阿哥顶着月色而来。
八福晋吐了两口气,起身相迎。
八阿哥看着八福晋,道:“宝珠,这次痘疫起得凶,你要不要出城避痘?”
八福晋的眼皮跳了跳,道:“爷之前不是说府里更安全么?”
她是她额涅的独女,还是遗腹子,即便小时候宫里开始推行种痘,老安亲王已经薨了,舅舅舅母也没有人敢做主给她种,就拖延下来。
因此,八福晋是生身。
八阿哥面上带了愧疚,道:“是管家疏漏,排查下人的时候没查清楚,膳房出了两个生身,如今见喜了……”
八福晋心里发狠,却依旧是摇摇头道:“不折腾了,还是在府里吧,我心里踏实。”
真要出去避痘,八福晋觉得自己就回不来了。
八阿哥迟疑了一下,道:“那……你身边新添的两个小丫头,有个是生身……”
八福晋垂下眼,好一会儿道:“也不用出去,就在这院子里,也没有地方过上痘,先这样吧……”
磕头,这是昨天的,明天恢复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