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阿哥瞪了田格格一眼,到底心疼女儿。
次日一早,三阿哥就安排人送四格格去海淀阿哥所。
海淀南二所。
三福晋正在跟身边嬷嬷说话:“四贝勒府没来人?不是昨儿见有人打扫么?”
结果一直空荡荡。
本以为还能两家作伴,结果这边只住了他们一家。
那嬷嬷道:“是啊,昨儿四贝勒府的人过来,打扫了三所,许是不想赶夜路,今儿过来。”
三福晋听着有些不对劲,道:“那北五所呢?过来几家人了?”
这嬷嬷早上也是打听一圈,道:“只到了五贝勒府跟七贝勒府两家,其他的院子都没收拾。”
三福晋皱眉,一时想不明白缘故。
这一个个的,怎么还磨蹭起来了?
九贝勒府跟敦郡王府的孩子都是生身。
这会儿工夫,外头有了动静。
是五福晋来了。
三福晋有些意外,请了人进来。
五福晋面上带了担心,对三福晋道:“九弟妹跟十弟妹没出来,我就去问了七弟妹,七弟妹也不晓得缘故,这要不要打发人回京问问?”
三福晋道:“是该问问,这都磨蹭什么?真要有个闪失,谁能担当得起?”
五福晋迟疑了一下,道:“九弟妹大月份了,会不会是不方便出城?”
三福晋道:“那也当托付县主将几个孩子带出来,总要晓得轻重缓急。”
这样说着,她也不放心了,就吩咐身边嬷嬷道:“嬷嬷代我走一趟九贝勒府,问问那边情况如何,若是九福晋身子不舒坦,那就请县主带孩子们出来好了,到了海淀我自会照应。”
那嬷嬷应了。
三福晋又道:“再去一趟四贝勒府问问四福晋,怎么就耽搁了……”
妯娌年岁挨着,早年在阿哥所时也是邻居,也比其他妯娌关系要好些。
如今四阿哥正巧不在京,三福晋也担心四福晋有什么不方便之处。
至于十福晋那边,三福晋倒是不担心的。
敦郡王府跟九贝勒府素来同进同出。
等到九贝勒府动了,敦郡王府那边也会跟着动了。
嬷嬷下去叫了车,没等离开,就看到王府的马车过来。
见四格格的乳母抱着襁褓从马车上下来,那嬷嬷都替三福晋闹心,却也没敢耽搁,少不得回去禀告。
三福晋气得脸色涨红,恨声道:“这个田氏,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昨儿让她们出来,拿乔不出来,今儿直接送孩子过来,这是当我这福晋是保母不成?”
五福晋在旁,不好接话。
实没有想到赶上诚郡王府的家务事。
三福晋嘴里骂着,却也没有法子。
谁叫她是郡王府嫡福晋,这满府的庶子庶女,也是她的孩子。
她照顾好了,是应该应分的;照顾不好,就是失职。
自己这样的糟心事儿,她也没心情跟五福晋扯闲篇,就直接端茶送客。
五福晋出来,脸上有些烫。
妯娌之间,素来是客客气气的,像三福晋这样不客气的时候,她还是头一回遇到。
她不禁有些后悔,不该走这一趟。
七福晋素来跟舒舒交好,那边也会安排人打听。
确实如此。
就在五福晋过来南三所的时候,七福晋已经打发人回京。
九贝勒府正院。
舒舒跟九阿哥今天开始做全陪额涅跟全陪阿玛。
两进的院子,正院前头有空地,正房后头也有空地。
只是地上都铺了青砖,跟东路花园草木繁茂不同。
丰生几个转了两圈,就觉得没意思了。
正好外头起风,舒舒就一手牵了一个儿子,九阿哥这里抱着尼固珠,五口人回房。
舒舒叫人将仓库里几个投壶拿出来了,带着几个孩子做投壶游戏。
旁边炕几上,有今儿新做的几样饽饽。
酥皮的红豆饼、玫瑰饼,粘口的驴打滚跟奶黄年糕,还有发面的栗子糕跟红枣糕,咸口的肉松饼跟蛋黄糕。
“谁胜了一回,就挑一块饽饽吃……”
舒舒道。
三个孩子,不用排队,也不用争抢,一人一个投壶,一筒箭。
尼固珠差点跳起来。
都是她爱吃的饽饽,早上只吃过两种,还有其他几样早上没有。
小孩子多爱吃饽饽,阿克丹例外。
阿克丹更想要挑了饽饽给额涅吃,小脸就也带了认真。
丰生这里,看看弟弟,又看看妹妹,习惯性的照顾人。
眼见着尼固珠扔了三回,都没有投进去,他就后退两步,拉了舒舒的手,小声道:“额涅,能不能近些,妹妹投不进……”
舒舒看着他这模样,心疼的不行。
同样的孩子,出生差了两个时辰,就分出了长幼。
丰生作为嫡长子,得到的确实会比弟弟妹妹多,可是承担的也会多。
舒舒就点头道:“嗯,听你的,那你去帮妹妹挪吧!”
丰生灿烂一笑,过去给尼固珠挪壶去了。
尼固珠看着不解,丰生就耐心解释。
尼固珠立时,道:“那大哥、二哥的也挪,那样公平……”
他们几个正是学话的时候。
尼固珠最近爱说的新词汇,就是“公平”。
丰生点头,三个孩子的壶都挪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