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吃的差不多,发现四阿哥吃掉了半盘子麻仁鸡蛋,嘴角直抽抽。
“怪甜的,您不嫌齁得慌?”
四阿哥白了他一眼,道:“皇祖母赏的……”
九阿哥不好说什么,心里却是忍不住吐槽。
还是爱吃甜口的,否则吃不惯的人,筷子下的不会这样勤。
也不怕坏了牙。
等四阿哥也吃完,一盘麻仁鸡蛋不剩什么了。
四阿哥也觉得嘴里腻的慌,叫苏培盛倒了浓茶解腻。
这边何玉柱带人撤膳桌,大阿哥就跟十三阿哥过来了。
原来,这兄弟两个也得了四阿哥与九阿哥“吵架”的消息。
两人急匆匆地赶过来,就见到四阿哥与九阿哥还是如常模样。
兄弟本在消食,见他们来了,也都有些纳闷。
大阿哥打量二人两眼,直爽道:“怎么回事儿?既是好好的,外头怎么说你们吵架?”
十三阿哥没有吱声,心中有些不安。
实在是吵架的时间太过巧合,就在翁牛特郡王送鹿羔后。
方才来的路上,十三阿哥已经反省过来了。
他晓得自己错了。
翁牛特郡王这样分派鹿羔,并不十分妥当,他自己也晓得这个道理,才会羞愧不安。
自己不该帮着翁牛特郡王说话的。
翁牛特郡王这样的分派方式,将几位成年皇子分了三等,太子跟大阿哥一等,四阿哥与九阿哥一等,自己一等。
如此分配,没有得罪大阿哥,还显示跟自己亲近,可是对四阿哥与九阿哥算是失礼。
还有这营地中,皇子不止五位,小皇子也是皇子。
翁牛特郡王要是想周全,就该一个不落都想到。
只是他才十四,半大孩子,又没有父兄教导,行事还是带了小家子气。
四阿哥蹙眉,看了九阿哥一眼,才道:“没有吵架,就是我啰嗦了几句差事,将九阿哥说烦了。”
九阿哥有些心虚。
他想到了方才的两盘菜,后知后觉,明白惊动太后的原因了。
眼见着四阿哥将事情都揽到身上,九阿哥忙道:“没有没有,不赖四哥……”
说到这里,他也晓得不好提翁牛特郡王,正好见十三阿哥绷着脸挺严肃的样子,就指了指十三阿哥。
“是四哥见十三弟每日骑射,让我跟十三弟学学,趁着不冷不热,将骑射也捡起来,也能强身健体,好好的嫌我弱做什么?我不高兴听这个,就摔了帘子……”
近朱则赤。
跟舒舒做了几年夫妻,九阿哥眼下扯谎,也不是都在脸上挂着。
他学着舒舒的样子,眼神不避不闪的,看着也理直气壮,听起来就跟真的似的。
不扯谎怎么办?
又不能实话实说。
是他忘了行在驻地,人多眼杂,想起了小时候,才心头火起,总不能真让四阿哥担了不是。
大阿哥没想到他会扯谎,以为真是如此,觉得四阿哥做的对。
要不是担心九阿哥没有人照顾,一不小心又是小灾大病的,四阿哥也不会过来陪着用膳。
大阿哥就对九阿哥道:“若是你好好的,谁乐意说你?瞧瞧你这回出来,不舒坦了几回?”
九阿哥扯了谎,只能硬着头皮接话道:“那是今年天气不对劲,我这眼下不好好的?”
大阿哥瞪了他一眼,道:“当哥哥的,说你两句,你就不能老实听着?偏说一句,顶一句?”
九阿哥闭上了嘴巴。
哼!
自己也是哥哥,以后自己盯着下头小的,挑出不是来,也说训就训。
十三阿哥却是听出来,四阿哥也好,九阿哥也好,两人说辞不一,可是都将责任敛在自己头上。
真相只有一个。
两种说辞,还是不贴边的……
那就都不是真相。
真是因为那鹿羔子?
四阿哥看着九阿哥,心里热热乎乎的。
九阿哥的说辞,将这次兄弟口舌说成了哥哥关爱弟弟。
这是给大阿哥跟十三阿哥听的,也是给外头谣传此事的人听的。
也是给汗阿玛听的……
大阿哥当着两个小的面没有说四阿哥什么,只挑九阿哥的不是;等到出去的时候,却叫了四阿哥,叮嘱道:“你是好心,可老九本是顺毛驴,被他福晋惯的,这几年越发孩子气,往后再说他,你也掂量着来,省得好心落不下好,还吃一肚子气……”
四阿哥点头道:“嗯,晓得了。”
早年在上书房的时候,兄弟之间恼了好的,都是寻常事。
如今都大了,动静都在旁人眼中,就容易小事闹成大事。
四阿哥觉得,往后言语行事,还是当更谨慎才是。
大阿哥过来看了一回兄弟,就回自己的帐子去了。
十三阿哥却犹豫着,落后了一步,望向四阿哥,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