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还不困,也不想睡的那么早。九阿哥无奈道:“别有了书,就将爷撇在一边……”
舒舒道:“爷放心……”
夫妻两个到了卧房,放下了窗帘。
屋子里大白蜡烛,多点了几根,灯火通明。
夫妻两个趴在炕上看书,看着看着,九阿哥脸色发青,发现了不对劲儿。
他忙抽了书过去,道:“行了,太费眼睛!”
舒舒眨眨眼,道:“那明早我再看后头的?”
九阿哥一本正经道:“不是什么正经书,勾人不学好,咱们还是不看这个了,好好看《黄帝内经》就是了。”
舒舒忍不住,笑出声来。
九阿哥翻身坐起来,醒过神来,道:“你看过这本书?”
舒舒忙摆手否认道:“就是听旁人提过一嘴,说不是好书。”…
九阿哥闷闷道:“禁的好!这书不教人学好,这女的跟女的好去了,那还有男人什么事儿?”
原来这本风月话本,跟市面上寻常的风月话本不同。
寻常风月话本,要么就是各色男女风月官司,要么就是品花之爱,像是这种鸳鸳相抱的,还真是头一回见。
九阿哥打了个寒颤,道:“受不了这个……”
说着,他直接下坑,趿拉着鞋子,将这本书远远地塞到书房去了。
因这个话本,九阿哥想起了舒舒选丫头,都是喜欢选好看的,搂着她的腰哼唧道:“你指定生贼心了,要不然用人怎么就爱挑好看的?”
舒舒道:“相由心生,长得好看的,性子坏不到哪里去。”
九阿哥不服气道:“哪儿能这样看人?人心复杂着呢……”
磨磨蹭蹭的,就勾出心火来。
这一晚的学问就没有参照话本,温习起了旧功课……
次日,九阿哥不打算去衙门,就决定睡个懒觉。
结果崔百岁到正院来禀告了。
苏努贝子府来报丧了。
贝子府五爷富尔金薨了。
舒舒与九阿哥起了。
富尔金,不单单是苏努的嫡子之一,还是大阿哥的伴读。
早年宗室没有设考封之前,富尔金就沾了大阿哥的光,十五岁就封爵位,当时封的是镇国将军。
后来二十九年乌兰布统之战,富尔金随大阿哥出征,积攒战功,晋辅国公。
舒舒与九阿哥面面相觑。
“这……前几日还见了,怎么说没就没了?”
九阿哥惊讶不已。
要是五六十岁老病好罢了,这个富尔金既是做过大阿哥伴读,年岁就是跟大阿哥相仿,三十岁左右。
舒舒道:“应该是什么急症……”
苏努贝子跟都统府是表亲与姻亲,这几年往来也亲近,跟九皇子府也多了人情走动,才来报丧。
夫妻两个既得了消息,就穿戴了,用了早饭。
九阿哥还打发人去隔壁,告诉十阿哥此事。
十阿哥在宗人府行走,苏努也是上司之一。
白事跟红事不一样,白事闻丧就可去吊唁。
十阿哥既是“禁足”,就吩咐长史过来,跟着舒舒与九阿哥一起去吊唁。
贝子府门口,已经有不少吊唁的客人到了。
大门糊白,不过因短寿而死,家里还有长辈,灵棚没有设在贝子府正路,而是设在隔壁。
富尔金跟其他兄弟不一样,身上有国公爵位,就分了一处五进宅子在隔壁,充作国公府。
灵堂也设在这里。
不过客人则是两个院子都有。
都统府那边也来人了,舒舒见了觉罗氏,才听了富尔金薨了的原因。
原来是昨天下午犯了肠痈,太医也请了,开药针灸都试过了,都不顶用,凌晨就咽气了。
肠痈,阑尾炎。
听着这发病到死亡的速度,应该是急性阑尾炎。
舒舒握着觉罗氏的手,手心都是冷汗。
什么九龙夺嫡,都不重要。
一个急性阑尾炎,一个重感冒,就万事皆空。
可怕……
舒舒想要回到三百年后。
她只想要有病的时候能治病,想要活到平均年龄。
觉罗氏有所察觉,转过头看她,见她脸色都白了,眼里也带了惊恐,低声道:“出息?别自己吓唬自己个儿。”
舒舒小声道:“额涅,自从三十四年一场感冒差点送命,女儿没别的念头,就只想要寿终正寝……”
可是这么办呢?
可以提挈乐凤鸣,将后世几种救命药早日推广预备上;但是像阑尾炎这种需要动手术解决的,就真的没有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