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九阿哥就去内务府了。
今天上午他还要上折子。
给了慎刑司一下午连带着一晚上的功夫,就承乾宫今日当差的那几十号人,怎么也都讯问完了。
果然,等他辰正到了内务府衙门,慎刑司郎中都图已经在值房外候着。
“请九爷安……”
都图见他进来,趋步打千请安。
九阿哥招呼他进来,道:“查出什么了?”
都图道:“内膳房的灶上人陈氏,自六月开始,多次夹带茯苓粉入宫,掺在面粉中,陈氏家里已经拘押,丈夫身故,有一子下落不明……”
九阿哥听了,恼道:“到底哪个王八羔子,用这么下作手段……”
说着,他觉得不对劲道:“六月里天正热,大家都穿薄衣裳,怎么夹带?守门侍卫是死的?”
都图卡顿了一下,在上身比划了一下,道:“是陈氏小姑出面,拿了两张庄票还有他儿子的发辫儿……陈氏丰满肥硕……”
直接藏在小衣里携带进来,这个再查也不会有人去摸胸。
九阿哥明白过来,真是一言难尽。
九阿哥点头道:“爷晓得了,你将供状留下,记得去毓庆宫一趟,跟太子妃禀清楚此事……”
都图应着,留了供状,往毓庆宫去了。
九阿哥将供状内容大致看了一遍,提炼了前因后果写了密折,而后吩咐何玉柱送南书房去,那边有车驾司司官当值,中午就会安排人手,往御前递送题本。
十二阿哥在旁听了个齐全。
等到九阿哥这里闲了,十二阿哥道:“要是生人入宫,那门禁就严,有宫牌的,每日进宫当差的,就松……”
宫里当差的人多,有宫牌的人四、五千人,门禁那边早也制定了各种检查的规矩。
可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九阿哥轻哼道:“前年汗阿玛罚了一回,他们不长记性啊,这回肯定要吃挂落!”
前年过年祭祀的金器失窃,宫中大索,冒名的就揪出来好几个。
可见门禁都快形同虚设。
那时就罚了一批人。
这才两年半,这祸事跟夹带相干系,那些守门的护军就又松散了。
这些主要是上三旗的护军营将士与内务府三旗将士,这里面是规矩松了,还是有其他牵扯,还真不好说。
南书房这里。
三阿哥、五阿哥与七阿哥今早过来,也得了承乾宫的消息。
只是除了三阿哥之外,五阿哥与七阿哥都没有提这个。
他们就是个消息中转站,宫里发生这样的大事联名折子递上去就是了,说其他的也无用。
倒是三阿哥,好奇的不行,想要去内务府打听一二。
偏偏今日题本比较多,一时也不得闲。
等到中午,三阿哥晓得九阿哥也递了折子后,再往内务府去,九阿哥已经回了。
九皇子府,正房。
十福晋来了,拉着舒舒的手,跟鹌鹑似的,瑟瑟发抖。
“九嫂,怎么办呢?听说和嫔娘娘跟七嫂是一样的症状,吃多了孩子大了,那我不是也危险了?”
舒舒忙摇头道:“别自己儿吓唬自己,你现下多匀称啊,肚子大小也正常,这是谁说什么了?”
若是十阿哥,不会跟十福晋说这个。
十福晋头一次怀孕,正不安着,跟她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
十福晋苦着脸道:“是阿灵阿夫人来了,说是好心,盼着我平安产育……”
舒舒蹙眉道:“弟妹你记下,但凡说了自己好心的,就没有安好心的;好好的,跟你说这个做什么?你还有三个月,只要别胡吃海塞的,就没问题……”
十福晋怏怏道:“七嫂那回都够怕人了,没想到和嫔娘娘这回更吓人。”
七福晋难产,所生的三格格就跟寻常孩子不一样,现在三岁了,说话都不利索。
和嫔这里,生下即殇。
舒舒镇定道:“别担心,你额赫下月就要到了,我也会盯着你的,到时候给你改食谱,保证你解馋还吃不胖。”
十福晋听了,立时搂着舒舒胳膊,道:“还是九嫂疼我,那我就放心了,我怕我吃得少,还长膘,去年过年的时候就是……”
舒舒又陪她溜达到后院,看了丰生跟阿克丹。
妯娌两个,陪着孩子小半天,十福晋的焦躁才平息了。
等到十福晋回家,九阿哥也回来了。
舒舒这才告状道:“七月里的规矩,只是限制包衣在外头当着人拿着皇家的事情说嘴,却管不了勋贵人家,阿灵阿家宫里还有人手,消息挺灵通的……”
说着,她讲了阿灵阿夫人去皇子府吓唬十福晋之事,道:“黑心的东西,存了害人的心思,她自己也是生产过的,能不晓得孕妇的惶惶不安……”
九阿哥听了,“腾”的起身,道:“好大够胆,这是算计老十的子嗣!”
舒舒想起四月里去阿灵阿家做娶亲太太时,乌雅氏母女两个的别扭,道:“他们跟十阿哥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的,怎么就平白上门来恶心人?这是得了消息,晓得皇上指婚跟十阿哥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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