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听了,皱眉道:“糊涂,大格格既见喜,正是该闭门不出,你打发钱嬷嬷四下里窜什么?”
三福晋卡壳,好一会儿才讪讪道:“又不是出花,哪里就忌惮到这个地步?我当时只惦记着逼三爷对峙,就想得不周全……”
郭氏摇头道:“你犯了忌了,等出了月子,好好去给舒舒跟四福晋赔不是吧!”
对母亲来说,即便对孩子只有一分的危险,也会让她们愤怒。
三福晋觉得嘴巴里发苦了,她真不是故意的。
当时心中愤怒,只想着借力打力,拉了旁人过来,将事情闹大,不许三阿哥再护着后院的贱人。
舒舒是个小心眼爱记仇的,四福晋也只是看着和气罢了。
三福晋也生出后怕来。
幸好没来,否则接下来孩子真有个万一,自己就是罪人,皇上跟前,自己这个儿媳妇可没有什么体面……
塞外,行营。
康熙看着九阿哥的请安折子,脸上却没有平日的温煦,而是带了恼意:“董鄂氏,混账!”
梁九功在旁躬着身子,耳朵却是动了动。
天啊!
难道是九阿哥跟九福晋吵架拌嘴了?
这告状告到御前?
好好的,小两口怎么格叽上了?
九阿哥这有些不应该。
梁九功颇为好奇。
平日里皇上提及九福晋,可是只有夸的。
“叫老三滚过来……”
康熙撂下折子,毫不掩饰怒意,吩咐梁九功道。
梁九功忙道:“皇上,三贝勒回京了……”
咦?
这董鄂氏不是九福晋,竟是三福晋?!
九阿哥告小状了?
康熙听了,才想起这个,没人发火,越发憋闷了,对梁九功道:“三阿哥这混账,就是个‘官迷’,人不在京还罢,既在京中,日子还过的稀里糊涂的,真是越活越完蛋!”
梁九功不晓得怎么接话了,迟疑了一下,道:“都说男主外、女主内,这各家过日子,宅门里还是福晋们说了算……”
康熙愤愤道:“早先瞧着董鄂氏是好的,这几年却是不成样子……”
府里出现水痘,还不锁门闭户,竟然还要张罗办“洗三”,要不是九阿哥拦着,谁晓得会出什么事儿。
水痘虽比不上天花凶险,可对小儿来说也是一关。
京城王公府邸也好,宫里也好,都折过见喜的孩子。
想到九皇子府三个孩子、四贝勒府四个孩子,因三福晋的缘故,差点见喜,康熙真是恨不得代三阿哥休了三福晋。
只是那是三阿哥的原配嫡妻,还生了两个皇孙、两个皇孙女,又是彭春的女儿,康熙也不好直接发作。
他忍不住跟梁九功抱怨道:“是朕疏忽了,当时给三阿哥选福晋的时候,不该只看门第,就该再看看。”
当时只想着三阿哥外家寻常,妻族要挑个强的,可是这皇子福晋,除了出身,还要看人品行事。
只看三福晋跟四福晋,这日子过的天差地别。
四福晋那里,也是被婆婆不喜,却没有将日子过成三福晋那样。
难得,康熙这时候说了一句公道话:“还是三阿哥治家不严,耳根子软,老被人糊弄,惯得妾室不成样子,才有今日之祸!”
梁九功垂下眼,这是随了皇上。
皇上就是长情的,瞧着谁好,那也是年不撒手,可劲儿宠爱。
结果皇子阿哥们,一个比一个长情。
等到抱怨完三阿哥,康熙走到帐子口,望向天色。
草原上天晴了,可是远处的天色暗沉,空气中带了潮气。
今年的雨水,是不是太多了?
京城,南书房。
看着手中的折子,三阿哥猛地一激灵,一下子站了起来。
五阿哥正坐在旁边吃西瓜,直接捧着半个,拿勺子挖着吃。
七阿哥跟三阿哥对坐着,看着的是另一叠题本。
因三阿哥的动作,两人都望向三阿哥。
这一惊一乍的,出什么大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