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椿道:“我们福晋想给娘娘请安,让奴才来问问,娘娘这边方不方便……”
“先头娘娘吩咐福晋不用老过来,福晋也不敢轻易打扰,可是九爷说昨天长春宫闹出动静,怕娘娘担心,还是想要让福晋过来给您请安,也说说外头的事……”
宜妃没有急着回答,道:“外头是怎么说长春宫的?”
小椿斟酌着说道:“外头多猜测……长春宫娘娘怕是不好了……”
昨日那情景,谁见了不怕呢?
年前年后那次宫中大索,也没有怎么动内廷的人,多是以内务府的奴才为主。
如今长春宫的动静,就有人跟年前年后的事情联系起来,生了不少猜测出来。
宜妃点点头道:“等到下晌凉快些的时候,让你们福晋过来说话吧。”
小椿应了,退了下去。
宜妃喝了两口茶,回味了一下,吩咐佩兰道:“猪肉脯味道不错,让膳房多做些,惠妃姐姐也喜欢吃零嘴,回头给她送两盒过去。”
佩兰应了,打发人膳房试做。
猪肉脯的肉要切片,腌制,还要烤。
前后弄了一个多时辰,才嫔娘娘请了太医,我们爷就担心是下毒什么的,也担心娘娘产褥,翊坤宫也有人不服顺……”
宜妃哭笑不得,道:“他倒敢想,还下毒?这宫里真要查出来那东西,这里里外外得多少人掉脑袋?”
这也是宫中一稀奇之处,人好混进来,东西不好混进来。
想要混进来,无非是有个合法的腰牌,还要跟腰牌主子差不多的高矮胖瘦,五官形容。
因为宫门口,出入的档桉,多有些小影或相貌描述,如“白面无须”、“八字眉、猪腰子脸”之类的。
反倒是东西,即便九阿哥与舒舒这样的身份,皇子与皇子福晋,除非身上携带,没有人敢搜身,其他的东西,都要在皇城门口、宫城门口依次查验。
要不然旁人怎么晓得九福晋富呢?
只这一年来,抬进宫的金银就好几箱子了。
其他宫人,则是身上也要查的,一个纸片也不能私藏,都要报备。
所以宜妃才这样说。
真要夹带进来毒药,那护军营、侍卫处、宫里各处总管太监,全都要追责。
舒舒就又说了九阿哥上午跟赵昌去畅春园之事,道:“九爷说了,御前没提长春宫,只说了冰窖的事……”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道:“不过爷听人说赵昌又回宫了,应该是御前有了决断……”
说巧不巧,她这边话音未落,远远地就传来凄厉呼喊声。
“娘娘,宜妃娘娘……”
婆媳俩面面相觑。
宜妃道:“端嫔的动静……”
她看向佩兰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佩兰应声下去。
宜妃神色有些恍然。
虽说早就晓得端嫔这次难逃一劫,可是听了方才的叫声,心里也怪怪的。
端嫔现下无子无宠,可也不是没有生产过,康熙十年生了皇二女,三岁的时候殇了。
她爱倚老卖老,那是因为她资历真的老,入宫的时间跟荣妃差不多,是皇上身边最早的妃子之一……
佩兰出了翊坤门,外头没有了端嫔的叫喊声,可西长街上也有动静。
佩兰走了过去,就看到赵昌带着几个勇武的太监。
其中两人拖着的,就是脑袋耷拉着、生死不知的端嫔。
佩兰心里惊骇,却也镇定的看着赵昌,道:“见过赵总管,我们主子听到外头的喧嚣,打发我来看看。”
赵昌点点头,道:“我也正要给宜主子请安,不知宜主子可方便?”
佩兰道:“九福晋在,陪着我们主子说话……”
赵昌就吩咐身后人道:“带董宫女子下去。”
他身后人应着。
赵昌就跟着佩兰到了翊坤宫。
等到佩兰进去传话,宜妃就晓得,这不是赵昌要给自己请安,应该是奉旨传话。
之前因为儿媳妇要过来,她换了干净衣裳,也能见人,就吩咐佩兰道:“请到次间看座。”
佩兰下去,宜妃下了炕,就要往外走。
舒舒忙道:“娘娘稍等,等关了窗……”
外间的窗户还开着,要是坐在南炕上说话,正好吹着。
虽说是夏日风,可谁晓得会不会落下毛病。
小椿跟另外一个小宫女闻言,忙去了次间关窗户。
宜妃指了指头上道:“这不是带了抹额?不戴这个怕风,容易头疼,戴了无碍的。”
舒舒道:“关系娘娘身体,再小心也是应该的,不但是头怕吹,身上也不能着凉,要不然话就是月子病,除非您下次再生一个,在月子里调,否则就要留根儿了……”
宜妃乐不可支:“你这孩子,真敢想,生这个我都臊了,再生一个可就成京城的大笑话!”
舒舒扶着宜妃道:“那是她们羡慕嫉妒恨,眼红娘娘的福气呢。”
“哈哈哈哈,羡慕嫉妒恨,说的好,可不都是红眼病么?”
宜妃笑声爽朗。
赵昌进了后殿次间,就是见了这婆媳和乐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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