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时隔千年,本座又出来了!”狂笑夹杂着恐怖能量传出很远,黑气蠕动,似乎全身都在欢呼雀跃,一时间,天地阴寒,连暴雨都止了,“林百战,饶是你以性命封印本座又如何?最终本座不还是一样破封而出?!”那道声音如百鬼嚎叫般凄厉刺耳,却仍不能掩盖其中快意,酣畅淋漓。
树林深处,人影挑眉,喃喃自语道:“哎哟哟,天助我也他也?”
冲天黑气再现,比之先前只壮不弱,看这等量级,加上如此放肆跋扈,已经几乎可以确认是魔尊无疑!一时间,本因丢失了目标而迷茫疑惑的大能们再度捕捉到目标,当下便不再平稳赶路,而是干脆踏空而行化为道道流光,直奔流州外的那片林子中去。
流州内,官道上。
“白客,你看啊,又出来了!”鹤平指着远处的天空,那里又是一股冲天黑气甚至直通天际,此时此刻,竟似能听见天渊之内的万鬼嚎哭,凄厉而尖锐,光是听着,鸡皮疙瘩就起来了,令人不寒而栗。
“嗯。”白客点点头,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它好像与他身上的不一样。”
“什么?”
“这是另一道黑气。”白客微微蹙眉,“好像。”他很少这样模棱两可地说话,鹤平知道他是真的不能确认了。
“怎么可能?”小道士不太相信,质疑道。
“不太一样,这道黑气中,有太多的‘恶’?”白客不知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
“恶?哪个魔不恶?”鹤平疑惑。
“他身上的是纯粹的黑气,没有善恶,但是现在这道,满是鬼嚎,想来不少屠戮生灵。”
“照你说,真的不是一个人?”鹤平本来就很相信白客。
白客肩膀一甩,将负着的剑扔到天上去。
“走!”他拉起身边还没来得及反应的小道士的手,一脚踏上飞剑,化为流光一闪而逝。
林中有个大坑,坑深丈许,深坑中躺着一个人,不知死活,坑前连着十里长短的恐怖沟壑,沟壑之上,一道恐怖黑气盘踞半空。
黑气不断蠕动,甚至可以看见其中不断翻涌的如墨般的东西,几乎已是实体,看起来就令人作呕,不仅如此,这弥天黑气还不断地发出各种尖锐的声音,还有
“我甘霖娘,林百战!你用性命封印本座千年之久,千年之内本座不见天日,无时无刻不想着出来将你清净观荡平!现在现在,本座终于重见天日!你清净观,必将灭门!”黑气的声音像是两颗石头摩擦起来的声音,沙哑而难听,诸如此类话,他已经骂了几十句,但似乎仍有无尽怒火没有宣泄,再让他骂上千百年都可以。
只是他突然间安静了下来,因为他看见了一个坑,坑中躺着一个少年,少年的身边躺着一柄剑。
黑气死寂一瞬,而后猛地狂暴起来:“啊啊啊啊啊!林百战!这是你的剑,你的剑啊!它插在本座身上千年之久,千年啊!”黑气一边嘶声力竭地嚎叫着,一边猛地扑向坑中躺着的少年——旁边那柄剑。
纵使是千年前足以封印魔尊的圣物,如今却是无主之物,充其量算是品质顶尖的武器而已,但饶是如此,器也有灵,竟与黑气搏斗起来,又闪又劈,只是没有丝毫威力可言。
“可笑啊,可笑!千年前,你虽是林百战之兵器,有封印本座千年之威能,而如今,林百战已化为飞灰,你不过是独自,却还想再封印本座一次?!”黑气裹挟着那柄剑,像是小孩子拍皮球般上下拍弄,只见那剑在黑气中上下翻腾,剑身嗡鸣颤抖,却有一种挣不脱的无力感。
“来来来,本座决定了,便用你,来清洗了清净观吧!桀桀!”黑气笑声刺耳,夹带着无尽的恨意与怒火,还有某些晦涩的快意,“那么先将那小子的头颅割下来,如何?”黑气强行将那柄剑的剑尖对准坑中躺着的不省人事的张三,后者嗡鸣颤抖,竟似不愿对准地上的少年,它在挣扎!
“你如何能抵抗本座的力量?!”黑气似乎咬牙切齿,强行将剑身固定,剑尖对准了地面上的少年。
飞剑绝望,哀鸣不已,竟似有情。
一道白光自黑气射出,化作一道线,线的另一端,是那少年的头颅。
飞剑哀鸣,却无可奈何,它无力抵抗那黑气的力量,只能向少年飞去。
黑气似乎也屏息了,眼睁睁地看着这千百年来再也未曾亲眼见过、只能在脑海中回忆的,鲜血飙飞、透露破碎的场面,它期待着,疯狂而紧张地期待着。
眼见着那飞剑就要没入那人类少年的头颅,黑气夙愿得偿,就要大吼发泄。
“叮~”随着一声清脆的响,那飞剑竟偏离了原本的轨道,擦着那人类少年的头颅,飞到一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