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兰在长乐宫耽搁了一会儿,也被慕昭赶回去了,她离开时看见被小文公公拉着进来,气喘吁吁的稳婆,瞧着他们慌慌张张的模样,有些羡慕躺在产床上的许韵之,这辈子,恐怕她都不可能遭受这样的疼痛。
嬷嬷之前在许韵之身旁守着,稳婆一来就把她们挤开了,御医和慕昭走在外面,稳婆检查许韵之的情况,确实要生了。
她让人准备蜂蜜水,又准备吃的,让许韵之多吃一点,并且打开窗户透气,屋子里太闷热不通风,这样的话别说生孩子,人都要热晕了。
这是第二胎,比起头胎要好生许多,许韵之的肚子从疼痛开始,到稳婆到来,羊水已经破了,产道打开,只是还不够而已,稳婆跟她说话,让她调整呼吸,现在不要太用力,免得最后没力气生产。
稳婆摸了摸她的肚子,道“胎儿有些大,娘娘恐怕要吃些苦头。”
许韵之苦笑,她就知道放肆吃是不行的,可她太饿了,根本忍不住呀,稳婆安肚子的时候疼得她吸气。
热水,剪刀,干净的布,以及稳婆需要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稳婆查看用具时,手在剪刀上抚了抚,手指微微颤抖,看着满头大汗的许韵之,神色有些复杂,很快她恢复正常。
慕昭想进去陪着,听着她痛呼的声音,他受不了,担心不已,在外面走来走去。
他进去没一会儿被稳婆推出来,说是里面太热,不能再多人进去了,让人把布帘拉起来通风,里面就像蒸笼一样,她们满身的汗水都快中暑了。
更不要说许韵之了,她现在浑身湿透,肚子一阵一阵的疼得她咬着布巾,眼泪汪汪。
慕昭在外面走来走去,透过打开的窗户,只能看见屏风后面的人影,根本看不见她的状况,只听见她痛呼的声音。
这晚唐心兰根本睡不着,她在等长乐宫的好消息。
绿萍给她泡了一杯茶,道“娘娘放心,意思已经传达到了,幸而娘娘吩咐得早,抓了她的宝贝孙子让她就范,守在府上的人说她这两天很听话。”
“那就好!”唐心兰点头“本来不想这样缺德,不过除了这样,也别无他法,毕竟是在产房的女人不少,这个时候是她最虚弱的时候,稳婆经验丰富,肯定明白如何神不知鬼不觉让产妇活不了。”
“娘娘说的是。”绿萍附和。
“只要许韵之一死,她留下的两个孩子没有母妃的庇护,就算在可爱又如何?”唐心兰冷笑“皇上若是不愿意和本宫生孩子,本宫就算做他们的母妃也无妨,以后日久天长,皇上总会知晓本宫的好的。”
“娘娘说得对。”绿萍点头。
许韵之根本不知晓唐心兰的手段,此时她疼得云里雾里,人晕晕乎乎的,只知道用力用力,随着阵痛开始用力,看着稳婆一张一合的嘴,根本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时辰一点一点的过去,血水一盆一盆的端出来,慕昭不忍直视,站在窗户外看着里面晃动的人影,她惨痛的声音,用力的声音,稳婆大叫的声音,让他的心乱如麻,焦虑紧张。
不知道过了多久,更夫打了四更,许韵之已经快脱力了,稳婆挤压她的肚子,让她呼吸用力用力。
许韵之抓着床沿,咬着布巾配合疼痛用力,蓦地一下剧痛,然后她感觉身体有什么滑了出去,稳婆捧着孩子拿着剪刀剪断脐带打结,在婴儿屁股上拍了几下,一声婴儿响亮的啼哭声从婴儿身上发出。
稳婆看了一眼婴儿,交给嬷嬷让她们去处理,她给许韵之清理身体,许韵之脑中一片空白,听见婴儿的啼哭,清醒过来,问“是小皇子还是小公主?”
稳婆看着一脸汗水,头发湿透,面色惨白的许韵之,笑道“恭喜贵妃娘娘,是位小皇子,白白胖胖的很俊俏,和二皇子一样。”
“小皇子好呀!”许韵之心想,慕昭要失望了,是小皇子呢,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小公主。
许韵之说“本宫命真好,头胎是皇子,这一胎又是皇子,辛苦你老人家了,本宫会让人多封红包的。”
“谢贵妃娘娘赏赐。”稳婆笑得有些勉强,继续给她清理身体,目光落下流淌的鲜血上,拿着剪刀的手颤抖不已,为了她的孙子,她的家人,她不得不这样做。
稳婆在心里默念娘娘对不起,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这时许韵之突然脸色一变,疼得她花容失色,面目狰狞,她抓着稳婆的手“你,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