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韵之抱着肚子滚了一圈,尽量护着隆起的腹部,以免受到撞击,伤了腹中的胎儿,同时也避开宫人的袭击。
头上传来哗啦啦的响声,无数花瓣落下,连带着花朵一起坠落,她仰头,一下便明白了怎么回事,宫人举着竹篙打人时,竹篙太长,被垂梅绊住。
许韵之见状,机不可失的爬起来就要逃走,跑了两步发现在这个小岛上,根本无路可逃。脚步一顿,扭头看着还在和竹篙较量的宫人,一步一步朝宫人走去,他手上没了短刀,竹篙又不能用,她根本不怕。
宫人见她目光变了,心生胆怯,用力的拉着竹篙用来防身,只可惜垂梅像是长了手,他越挣扎越缠得紧。
最后宫人放弃竹篙,在她快走近时,慌不择路的逃跑。
许韵之拔下头上的步摇作为防身武器,她脚步匆忙的追上去,两人在小岛上你追我赶,宫人跑了一会儿,见她气喘吁吁,力气不足的虚弱模样,这才意识到她是一个养尊处优,身怀六甲的弱女子,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被她追得团团转,真是丢人。
趁着许韵之扶着石头喘息时,宫人扑了过来。眼见着就要扑倒许韵之,能轻松的制服她,谁知道她早有防备,身子一闪,宫人扑了一个空,还未等他爬起来,便被制服了。
许韵之膝盖跪在宫人后腰上,掏出手绢绑着他的双手,他想挣扎也挣扎不了,许韵之气喘吁吁的说“就凭你,还想杀我,简直痴心妄想,给了你活路你不选,非得自寻死路,今日落在我手里,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看我做什么,以为你能欺负孕妇?我故意装出虚弱的模样引你上钩的,没想到你真的上钩了。”许韵之抹了一把汗水,一巴掌扇了过去,顾不得狼狈的形象,锋利的步摇戳着他的眼睛,恐吓“现在愿意说是谁指使的了吧?”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宫人试图挣扎,嘴巴也不弱,很有骨气的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今天许韵之恼了,一点都不手软,对于要杀她的人来说,对他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步摇扎进肉中,宫人疼得嚎叫。
许韵之拔出带血的步摇,抵着他的脖颈,问“说不说?”
宫人迟疑。
步摇再次入肉,这次扎在他大腿上,明显感觉他疼得浑身发抖,许韵之冷笑一声,拔出步摇“最后一次机会,再不说,你就去找阎王爷诉苦吧!”
眼见着锋利的步摇就要没入肉中,宫人大声求饶“我说我说,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才不是真的想杀你,是皇后,是皇后吩咐的,皇后身边的绮罗姑娘威胁奴才,让奴才守在玉瓶湖,看见娘娘便引到湖心亭杀害,若不是她们威胁,奴才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冒犯娘娘呀!”
“是皇后?”她质问。
“是,奴才不敢有半句怨言!”宫人痛苦的哀求说“娘娘,饶了奴才吧,奴才也是被逼的!”
就在这时,许韵之听见慕昭的声音,她分神望去,就见慕昭一人哼哧哼哧的划着小船朝湖心亭而来,脸上满满的着急。
许韵之见了,松了口气,笑着和他招了招手,表示自己并无大碍“皇上,我在这儿!”
趁着慕昭还未上岸,她踢了宫人一脚,叮嘱道“你若是想活命,最好实话实说,否则,我一定不会救你。”
“娘娘,若是奴才实话实说,恐怕皇后娘娘不会留奴才活命的。”宫人害怕道。
“你放心,只要皇上知道是谁让你杀我,那个人就算是皇后,皇上也不会包庇的。你尽管实话即可,若是你敢隐瞒,我也不会留你活命的!”她举了举手里的步摇,威胁。
宫人看着沾染了血迹步摇,脸色一变,想起这位娘娘的狠厉,顿时胆寒。
慕昭丢下竹篙,众身一跃上岸,快步走到许韵之面前,目光紧张的落在她身上,上下打量“阿云,你受伤了,严不严重?”慕昭看着她额头流血,大惊,正要掏手绢止血。
许韵之制止了他,说“一点擦伤,皇上别担心,我并无大碍。”许韵不多说,拉着他走到宫人面前,告状道“倒是他,受人指使,意图杀害我,被我制服了。”
慕昭听了,脸色一变,紧张的看了她一会儿,一脚踢在宫人身上,问“你说,是谁指使的?”
宫人被他踢得吃疼,在他阴沉的目光下,心惊胆寒,不敢隐瞒“皇上饶命,奴才罪该许韵之不多说,拉着他走到宫人面前,道。万死,奴才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杀害许修仪的,奴才是被逼的,皇后娘娘说若是不杀了许修仪,就要了奴才的狗命。”
宫人话音一落,许韵之便说“皇上,你可要为我做主!”
慕昭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你放心,朕一定给你做主,皇后如此残忍,朕绝对不会轻饶,来人,把他拉下去。”
尾随而来的清公公应了一声,叫来两个人绑着宫人乘船离去。
慕昭抚了抚她额头的血迹“先回去让御医检查一下,朕等会就去凤仪宫找皇后对峙。”
“好!”许韵之点头,既然他知晓是皇后,她便不担心了。
慕昭扶着她上了小船,紧张的在她身上检查了一番,确定除了额头的擦伤,并无其他伤痕,他才真的松了口气,把她抱在怀里,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道“下次不可如此冒险,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朕该多伤心?”
“我也不知道会这样,若是知晓他要杀我,我一定不敢冒险的!”她解释道,生怕慕昭责备她明知故犯。
她是知道这个宫人有问题,也仗着自己会些拳脚,才敢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