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端着煎好的汤药进来,皇后接过去,在他说话之前,道“皇上,药煎好了,皇上喝了这副药再睡吧,御医说皇上寒风入体才导致浑身发热,须得喝药驱寒。”
慕昭不想让她喂,撑着坐起来,接过她手里的药碗,闻着苦涩的味道,好看的眉毛皱了皱,试探的喝了一口汤药,温度适中并不烫嘴,他一口喝完,又喝了点温水漱口。
“朕想一个人安静一下,皇后回凤仪宫休息吧,这是皇命!”他躺下后,见皇后不走,强制道。
拧着面巾的手一顿,冰凉的冷水让她清醒不少,她点点头,把他额头上烫热的面巾换下来,体贴的给他掖了掖被褥,这才带着绮罗离开。
离去时她说“皇上好好休息,臣妾明日再来看望皇上!”
“嗯!”慕昭只是敷衍的应了一句,等她走远了,他一时睡不着,从枕头下摸出那个破旧掉色的香囊,里面的香味淡了许多,不仔细闻根本闻不见。
看着香囊,他没由来的想起了送他香囊的主人,方才他做了一个恶梦,梦见许韵之被坏人追赶,他想帮她根本无力帮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掉下悬崖。
难道她不是失约,而是出事了?
许韵之和林氏说了要去寺庙上香,林氏什么都没说,让她拿些银子给她娘和许老夫人的长明灯添点香油钱,她答应了,去寺庙的那日,从林氏那儿接过钱袋出门。
马车是林氏安排的,她并未乘坐自己的雷霆马车,里面放了炭火,坐在里面挺暖合的,她穿得也不少。
下雪第三日出门,地面还有不少积雪,马车走的很慢,到了寺庙门口,周美璇还未来,她便在马车上等了一会儿。
不多久周美璇的马车来了,她下了马车,脸上带着披风的帽子保暖。脖子上围着一条狐狸毛的围脖,暖和极了,手上捧着一个小小的汤婆子,才灌了热水,很暖和。
周美璇很快下了马车,身上穿得很朴素,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脖子上是白色狐狸毛的围脖,手上捧着一个汤婆子,两人寒暄了几句便进了寺庙。
她们是来处理正事的,她一直陪着周美璇,看着她忙进忙出的给书生点了长明灯,供奉在众多长明灯中,她一次性给了一年的香油钱,看着那盏新点的灯,脸上难掩哀切。
许韵之看了一眼,掏出银子给了寺庙的人,报了名字,让他们添上香油钱。
点了长明灯,时间还早,两人准备在寺庙里走走说说话。
她点头赞同,和周美璇在竹林附近走了一下,她听周美璇道“听说你们家拒绝了太傅府的求亲?”
“嗯,我不想这么早嫁人,我爹也舍不得,便拒了!”她知道,京城就这么大,一点风吹草动那些人都会知晓,周美璇这样问她一点都不奇怪。
“听我哥说,这位太傅公子长得玉树临风,文采斐然,家世清贵,人品端正,是一位难得的正人君子,你们家拒了这门亲事有些可惜。”见她不在乎的模样,周美璇笑道“听说何惠玲喜欢这位越公子,只可惜她前段时间品行败坏,人家太傅夫人嫌弃她武将出身,又品行有损,看不上她!”
“还有这事?”许韵之吃惊!
“我还能骗你么?”周美璇叹了口气“要是他能有一个好的家世,我爹娘也不会拆散我们,他也不会出那样的事情,韵之,我这辈子是不会再喜欢任何人了,要不是我娘劝阻,我真想剃光了头发去长伴青灯了!”
“别说傻话,你才多大,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劝说“再说了,他也不愿意眼睁睁看着你就这样冷清一辈子的。”
“世上好男儿千千万万,你现在失去了他,总还会遇上让你倾心的男子,不要太武断了!”她说“再说了人死不能复活,他肯定喜欢你能活的好好的!”
“是么?”周美璇抹着眼泪一脸绝望的说“别人都说我命硬,克夫,我想我确实如此吧,之前的郑温绪不就是意外去世,他也是,我想,上辈子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上天才如此惩罚我?”
说起郑温绪,许韵之不由多想了一点,郑温绪的死是命中注定的,就算不是她,换做是谁他都是短命之人。
至于那位书生,恐怕也是命中注定英年早逝吧!
许韵之苦口婆心的劝说了几句,瞧着时辰不早,和周美璇乘坐马车离开。
两人在永兴街附近分开,安宁侯府和他们礼部尚书府并不同路。
许韵之在马车里假寐,坐了好一会儿,她觉得有些不对劲,问道“到哪儿了,怎么还未到府?”
永兴街到礼部尚书府的路程她不是没走过,就算下雪天路滑,也要不了这么久。
车夫没回答,她皱了皱眉,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当即道“停车,你是不是走错了?”
“这位小姐还算聪慧,大爷还以为等会才能发现呢!”带着斗笠的车夫抬起头,露出一张掩藏在虬髯中的脸,眼睛小小的,露出凶光。
“你是谁?”她惊了一下,认出眼前的人不是车夫。
“小姐长得果真美若天仙,今日可真是便宜大爷了,小姐放心,大爷不会伤害你的,只要你乖乖听话!”虬髯男人笑呵呵的朝她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