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鸣的直言不讳,出乎圣帅孔天生的意料之外。
天才都有傲气没错,但天才都是聪明至极的人,应该懂得权变才对。
从易鸣身上,孔天生没有看到这一点。
更何况,面对龙域的千古第一人,竟然上来就挑刺,这使得易鸣看上去不像天才,更像一个愣头青。
“你是在指责本帅处事不公?”孔天生问:“甚至还以本帅一生的清名,来威胁本帅?”
“那么……是什么让你有这样的底气,跟本帅用这种态度说话的?”
“你的父亲吗?”
孔天生的口气渐渐变冷,隐隐有要发怒的迹象。
易鸣原本只是觉得有些失望,才愿意一劝。
他没想到圣帅最后是这种反应。
“我老爹连他自己的仇都报不了,更不可能做我的后台!”
“我!”易鸣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就是自己最大的后台!”
他的口气和孔天生一样渐渐变冷,幅度几乎差不多。
将阎君面具再缓缓的戴到脸上,易鸣只留着一双深邃如海般的眼睛,与孔天生对视着。
易鸣的眼睛里,有平静、淡漠,甚至还有一点点愤怒,唯独看不见畏惧。
孔天生千古一帅的威名,以及圣灵体大圣境的实力,似乎没有对易鸣造成什么影响。
两人之间,渐有了些火药味。
“口气不小。”孔天生冷笑道:“上界四大法座,见到本帅都不敢像你这么放肆!”
“你不止对本帅没有敬畏!”
“还要本帅自斩孔氏?”
“凭什么?”
“凭你自己觉得敢在本帅面前直言?”
“还是凭你在本帅面前敢目空一切的狂妄?”
“能让你有机会跟本帅平等对话,不是因为你有多么出色!”
“而是因为本帅愿意给你这样的机会!”
孔天生语气渐而凌厉,身上的圣意起伏,有了波动。
即使波动很细微,但被易鸣非常敏锐的捕捉到了。
易鸣面具后面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怎么?圣帅对我有了杀机?”
孔天生将圣堂钟握在掌中,手指轻轻抚着,缓缓问道:“你猜猜本帅会不会被盛名所累,敢不敢当众杀人?”
“你再猜猜,就算立即灭了你,你的那位初圣父亲,敢不敢为你的事找本帅寻仇?”
“而你手里掌握着的所有原本属于孔氏的东西,会不会乖乖的人归原位,物归原主?”
“圣帅这是已经有决定了?”易鸣淡声问,并没有被孔天生的气势所迫。
孔天生将圣堂钟举到与眼睛齐高的位置,作势欲摇。
他冷冷的看着易鸣道:“只要我轻摇圣堂钟,你就会立刻灰飞烟灭!”
“孔氏因此而少了一个强敌!”
“龙域因此而少了一个乱源!”
“这个想法,对本帅有很大的诱惑!”
“你给本帅找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易鸣面具上的“君”字光华流转,突然变的异常醒目。
他的声音从面具后面飘了出来,寒意袭人。
“你试试!”
两人的距离相隔不过一米,只要圣堂钟响,孔天生百分百确定,可以一钟将易鸣荡成飞灰。
孔天生的手指轻轻抖了抖,圣堂钟随着颤了颤。
圣堂钟内的吊锤晃了晃,但因为摆动幅度太小,没有敲击到钟壁。
钟声虽然未起,但由此而升的圣器威压,铺天盖地的压向了易鸣。
令孔天生意外的是,圣堂钟的威压对易鸣似乎并没有起到作用。
圣器威压形成的空气波纹,荡漾到易鸣面前时,被面具的光华所阻,从易鸣的身体两侧滑了过去。
易鸣如同站在一条河道中间,急湍的水流因为他而分成两道,再在他身后重新汇聚,奔流而去。